回到屋內(nèi),油燈仍亮著。
楊文秀跪坐在炕邊,手指被針扎得通紅,正將一塊鞣制過的牛皮往鱗紋鎧內(nèi)襯上縫。見他進門,她慌忙把手指藏進袖口:“夫君的鎧甲舊了,我添層軟甲……戰(zhàn)場上流矢多,能擋一寸是一寸?!?/p>
燈芯啪地爆了個火花,映得她眼下青影格外明顯。
“你熬了多久?”
“不久?!?/p>
楊文秀咬斷線頭,低聲道:“文娟幫我畫了要害位置,說這些地方最要緊……”
張牧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,伸手將她摟在懷中:“睡覺?!?/p>
窗外風(fēng)雪簌簌,炕頭暖意融融。
天剛蒙蒙亮,院外便傳來了嘈雜聲。
張小北、狗剩等人竟已爬起來,如兵營時一般跑步、劈木樁、扎馬步,沒有絲毫松懈。
現(xiàn)在多付出一份艱辛,在戰(zhàn)場上就能多一分生機。
張牧羊抄起寒翎刀,推門而出,也加入了訓(xùn)練隊伍。
三天時間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韓麗將打造好的一百根鋼針和三棱軍刺、飛虎爪交給了張牧羊,還有一塊巴掌大的精鐵護心鏡,邊緣打磨得極薄,藏在鱗紋鎧里,一點兒也看不出來。
張牧羊穿上鎧甲,護心鏡貼在胸口,暗器藏在內(nèi)甲夾層,重了將近五十斤,卻覺得無比踏實。他現(xiàn)在可是煉肉境體魄,這點兒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。
韓麗期待地看著他:“試試看?!?/p>
張牧羊拈起一枚鋼針,手腕輕輕一抖。
“嗖——”
鋼針精準(zhǔn)地釘入五步外的木樁,針尾微微顫動,入木三分。
至于三棱軍刺?
韓麗在握柄部分的棱面上,纏了一層浸蠟的麻繩,又用一根極細的短繩給纏繞在了手腕上,隨時都能丟出去,拽回來。
蘇櫻看得眼饞,搶過三棱刺比劃,不小心劃破了手指,血水當(dāng)即就流淌了出來。
韓麗輕笑道:“你都見紅了,還這么兇?”
“我不管!我也要!”蘇櫻當(dāng)然知道韓麗說什么,才不在乎。
“我盡量打造,就怕時間來不及?!?/p>
韓麗笑著,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來了一塊黑褐色,形如圓錐的東西,凝重道:“這是爹從西域商人手里換來的雪山毒草,本打算用來對付山匪的,一直沒舍得用……現(xiàn)在正好派上用場?!?/p>
這是烏頭?
張牧羊瞳孔驟縮,一把扣住韓麗手腕:“此物對中樞神經(jīng)和心臟有著強烈毒性,可抑制呼吸中樞,麻痹神經(jīng)……你可有解藥?”
韓麗詫異道:“夫君怎會認得?西域商人說需配合蜂蜜服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