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迎親之禮本就是君上所排,我等,皆為領(lǐng)命行事!”
“當(dāng)初,”白貞亦道,“同先君上遲娑一道出末址襄助九重天,無論如何,于我們來說,也是一段難以磨滅的記憶。我們來末址,是為避禍或是其他什么,但是這些年來,也看透了,六界浩大,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!如今既是為末址,也是為六界!”
音楠垂眸難免動容,看著已經(jīng)受傷的耿青穆,在醒來之后已然目光堅定地望著自己,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匯成了一條載滿希望的長河。
遲默曾經(jīng)總說,自己做君上其實是沒有選擇的事情,自己沒有選擇,末址眾生何嘗不是沒有選擇,而自己這位君上當(dāng)?shù)挠謱嵲谑悄貌簧吓_面。不知道,她有沒有想過,其實自己也能看到這樣一條長河。
“你又來做什么?”這里頭還有一位,就算是迎親之禮的安排,都沒有排到的人,炎胥蘿。
“君上,今日之后,君上怎么罰我都行,但是我炎胥蘿不甘于耿青穆之后,君上知曉我的性子,耿青穆就算是是作為凌師尊的弟子必然參與此事,可是,這樣的大事,耿青穆說不準(zhǔn)還沒有我能耐,就當(dāng)是不知天高地厚,提前將自己的劫數(shù)過了。此后能活著,罰也就罰了!”
多說無益,如今的末址,如今的自己,都同遲默那時不一樣了。
音楠轉(zhuǎn)身,看著陌桑神君法相仍顯,神力之下,星辰在自己身側(cè)水水滴般顆顆隕落,其腳下似又有一道無形之界,將對峙之中所吸納卻無法運化的力量,悉數(shù)沉入這無形的深淵之中,伴隨星辰之光,無根山的地脈艱難承受著一切,地動山搖之間,仿佛覆滅就在眼前。
音楠此刻只覺心中有一道力量,仿佛來自淵域,又仿佛來自浮楠山閉關(guān)的那些時日,那些劫數(shù)……力量如涓涓細流正在匯聚,但音楠卻被眼前景象所擾,力量只能聚成溪流而難以匯成江海。
閉關(guān)之時的那些劫數(shù)……
“造化萬劫以護末址。創(chuàng)滅之力造化萬靈……”音楠忽然靈臺閃出了霽歡的模樣,她似乎在告訴自己什么。
夜笙再次化成長劍,從陌桑神君身后突然出現(xiàn),長劍向著甘旸,甘旸的眼神有一瞬變化,看著眼前費力攔著自己的這位神君,還有那位自己極其討厭之人揮下的劍,止住了自己再次浪費時間的想法。
這個時間,也夠了,末址之境這里出了一些意外,但是這個時間,已經(jīng)足以讓九重天的目光聚集在這里了。
夜笙落入甘旸周身的閃電之中,卻未能傷其分毫,好在甘旸的力量失了源頭般,被夜笙定住,其力勢弱。就在這個間隙,音楠和陌桑卻感覺神魂之中,被一個影子侵入一般,雙雙退出丈遠。
“極界同末址之境,到底有何干系?”音楠朝著甘旸問道,“霽歡,到底在哪里?”
甘旸的表情帶著勝利者的姿態(tài),仿佛自己是甘于再放眾人一馬,停下自己要做的一切,就是在等音楠再問這一句,不復(fù)此前聽聞音楠問及霽歡時的失態(tài),他看著周圍數(shù)座青山被削平,閉著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這彌漫開的腐朽之氣,山下草靈正在從此處地脈深處的靈氣中尋找自己新的養(yǎng)分,甘旸笑容陰狠又莫名,仿佛沉醉般溫柔說道:“霽歡,且放心!”
說完,音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霽歡正被包裹在那棵巨木不死樹之中,而不死樹的周圍正流動著霽歡的氣澤靈力,仿佛以這樹為中心的世界,將以霽歡為養(yǎng)!
他在奪?。?/p>
音楠看到這一幕,心底的怒意染成了眼中的那道兇光殺氣,再度上前,欲擊殺甘旸,甘旸抬著眼睛,看著近身的音楠,緩緩道:“你能奈我何?”
說完,高聲笑著,閃身避開了音楠,聲音在天際之間回蕩,帶著輕蔑和嘲弄,除卻回蕩的聲音,已經(jīng)沒有了其身影,而最后再度傳來:“極界末址,一生一滅,我既已生,末址即滅!”
這話落下,陌桑忽然轉(zhuǎn)而看向音楠,高聲道:“不好!音楠,你可能感受末址之氣息?”
音楠將怒火壓住,看著耿顏等人亦有驚慌,等著自己一個答案,凝神聚息,方才那些仿似來自淵域之力在這聲之后,原本聚在一處的水流開始現(xiàn)出一根冰棱,隨后仿佛正在落下一層冰雪,覆蓋著吞噬著這些聚合在一起的溪流……
音楠以其身之力引了十二翊使隔空相望,十二翊使立在水鏡之后等著音楠發(fā)話。
“你們既然可以承接我的半縷魂靈,便將這魂靈封入護法淵域的結(jié)界之中!”
“君上……”
不等元瑾說什么,音楠將水鏡抹開。
“君上,你如此,此后面對那人……”白貞看清了音楠此舉,痛心道。
“末址若無,我等何存?”說完,看著陌桑神君反復(fù)說著些什么,“方才甘旸那幾句話,可是讓神君想到些什么?”
“師傅曾經(jīng)留下的史冊書文之中,提到過‘影子之境’這幾個字,而這四個字除了對其的解釋,再沒有其他……難道……末址之境便有其影子之境?”陌桑神君看著音楠驚道,“極界的樣子……不正暗合這四個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