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因如此,我才害怕,殿下難道不怕那神雷之刑嗎?”今如夜笑道:“近來我雖然一直養(yǎng)在帝后娘娘宮中,只因受封出去過一次,但這一次我也多少看出一些什么,將零散的信息合起來,無非得出一個,聯(lián)姻之事下有著我等難以承受的隱情,或是劫數(shù)。但我想的是,九重天能同意聯(lián)姻,必然是為六界蒼生所計,我的兄長,這不也是你一貫所看重的嗎?何以今日,竟然不顧蒼生,只顧如夜了?”
商焱握著今如夜的手臂,雙唇緊抿,似有千言但難以出口。
今如夜任由其拉著,道:“兄長不答,是因為不知道怎么答嗎?”
“如夜,我不是你的兄長……”
“這并不重要了!”今如夜還是掙脫了商焱的手掌,苦澀道,“方才的問題,殿下不好回答,那如夜再問一個好答的問題,殿下何以認為,我什么時候能有,選擇去或是不去的權利?”
“我?guī)阕?!?/p>
“走?”今如夜坐在榻前,眼神晦暗,“能去哪里?聽柌彤講,九重天上諸人,都念此次聯(lián)姻的好處,也說那末址之境雖經(jīng)萬年前大戰(zhàn),又經(jīng)萬年的沉眠,但仍是不可多得的仙鄉(xiāng),我覺得,去那里,也不錯?!?/p>
商焱聽此,未再說話,只是揮手,今如夜便暈倒過去,而之后,他又在倒在一旁的柌彤身上下了禁制,此術之下,不僅模樣改變,自己的神思也落入無知之中,然后便是儀仗至倚宸宮外,一眾仙娥簇擁著柌彤上了轎攆。
原來如此!
陌桑神君看完這一段,心中唏噓,果真同自己料想的一般。但心中還是有些感嘆,一貫不涉情事,性格與天帝無異的商焱,竟然有朝一日能做出這樣的事情!當初他猜想過今如夜入末址聯(lián)姻,若是需要變數(shù),商焱算一個,但就算是變數(shù),也是按照天帝心中所想的變數(shù),正好由商焱來完成罷了!
他沒有想到,這位從未做什么出格之舉的商焱,竟然能夠在聯(lián)姻前夕,自作主張,違背了他父君的旨意,將新娘子帶走了!
還變了個假的,騙過眾人!
陌桑神君有些頭疼。
“方才我看,帝后娘娘這幾日都不在倚宸宮?”
“是!”柌彤自然不知道陌桑神君同雋牟看到了什么,神君這樣問的沒頭沒尾,柌彤如今定了定心神,腦殼也靈光了許多,趕緊答道,“娘娘說需得三日后歸?!?/p>
聽罷眼前小仙娥這句,陌桑神君頭更疼了,據(jù)他這么多年對帝后的了解,這個時候,帝后去談什么經(jīng)論什么道,這樣的大事,自己不在宮中,頗有些不同尋常。
那這事,算什么?
“神君……請神君將小仙記憶抹去!”
雋牟仙官此時已經(jīng)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自處了,自己方才只顧著替柌彤解圍,沒想到會看到這些。其實方才看到畫面之中出現(xiàn)了大殿下,他便心知有些不對勁,不再看自己呈現(xiàn)出的畫面,但是畢竟是以自己的修為所成,就算五識皆封,亦沒什么用了。眼下,一事未平又牽扯其他事情,雋牟覺得,還是抹了這段記憶好一些。
“你想讓本神君替你解決這個煩惱?”陌桑神君看透雋牟的心思,佯怒道,“本神君為何要替你解決這個煩惱?”
見此,柌彤趕緊道:“神君,雋牟仙官也是為小仙,做這一切,也是為著小仙的清白,請神君莫要動怒!”
“本神君動怒了嗎?”
現(xiàn)在騎虎難下的兩難境地,此次聯(lián)姻的戲臺子外可不只是眼前這些人,盡數(shù)等著的時辰馬上就要到了,到底應該如何?陌桑神君覺得自己不適合當證婚人,上次冥界之中,為著那個九鳳族的小妮子和北翼衡的婚事,也是意外頻出,自己勞心勞力,最后陰差陽錯的,才算沒有出大亂子。眼下,末址同九重天聯(lián)姻,本身就可能是個大亂子,結果還沒到時辰,新娘子又不見了……
“音楠君,你倒是說句話???”陌桑撫著額角,閉著眼睛高聲問道。
“神君自行定奪,末址之境已經(jīng)做好迎親準備,時辰一到,自可按照同聯(lián)姻的儀典規(guī)程繼續(xù)下去?!边@些動靜,對音楠來說有還是沒有,都沒有什么干系,此時云外是九重天兵將們的虎視眈眈,而明明感覺霽歡已經(jīng)同自己那樣近了,但卻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更多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