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五十九人間一瞥（第2頁）

“神君之事已然辦妥，但是神君還請記得當(dāng)初的話。既然情緣已逝，便如昨日難追，多做多思皆無益！”

泓渃神君聽這話先是驚了一驚，然后吸了一口氣，吼道：“你們兩個就是這樣看不起我？”

“人間一場暴雨，其他人或許不知，可本君當(dāng)時正在子川身邊，一句“可知泓渃”，便能讓神君難以自持，失了分寸，難道，本君猜錯了？”

被刺破自己的心思，泓渃氣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，但還是嘴硬道：“再說一次，本神君來此，并不為了自己的私事，聽不懂音楠君話里話外無端的挖苦！只是，本神君回去想了這幾日才想明白的事情，或許同當(dāng)初人間驚鴻一瞥那位，同音楠君站在一處的女子有些關(guān)聯(lián)。既然音楠君不歡迎我，本神君亦不討這個嫌，自回我大荒去！”

說罷，泓渃神君看了一眼也還站在船上的槐愚仙君，道：“仙君讓路，本神君要走了！”

也不等仍處在被這突然吵起來的二人，震的一時忘了自己來此原由的槐愚的反應(yīng)，泓渃神君一把將槐愚丟到了岸上，獨(dú)自撐著船御水往外了。

泓渃神君心頭氣沒有消，奈何自己好歹是天生的水神，卻對這環(huán)月澤的水沒有辦法一般，船至大澤中央，自己竟然有些頭暈，方才意氣用事，也忘了離開此地，該是個什么秘法。

此時也只能對著一汪無盡頭的大澤發(fā)脾氣，不過，不是從山進(jìn)嗎？但是為何這大澤四周望去，竟然看不到山的影子？

大澤之水回流之處，音楠突然落在了船頭，看著見是他，便有些不耐煩的泓渃神君，欠了欠身，道歉道：“方才是本君無禮。泓渃神君既然當(dāng)時路過凡間，又來找我，難道是因?yàn)樵诜查g遇到了什么事情？”

“音楠君最好先讓本神君離開，本神君現(xiàn)在什么也不想說。”泓渃神君看出來音楠臉上的急切，架子便又端了起來，怒道。

“神君說有一件事同霽歡有關(guān)聯(lián)？是何事？”音楠聲音有些嘶啞，看著泓渃還在同這大澤之水相抗，又繼續(xù)道，“實(shí)不相瞞，那位女子，便是當(dāng)初大荒之上，被子川救下的女子，也是神君口中……本君的君夫人。她此前便是去那神君路過的凡間，接引子川魂魄。事情已了，但此后至今，再沒有音訊……”

泓渃神君見音楠此番模樣，心中一時有些過意不去，原來竟是這樣一番！難怪音楠不如之前所見溫潤君子之態(tài)。這樣說起來，這位君夫人失蹤，也算是自己的因由。泓渃正欲向音楠道歉說明，忽然看音楠手中夜笙，橫在眼前，閃出幽幽之光，這光里頭有一個正在被將養(yǎng)著的魂魄，正是子川！

音楠看泓渃盯著子川的魂魄失神，眼中漸漸蓄滿淚水，便直言說道：“神君之情，本君亦有感念，如今更是感同身受。本不想神君繼續(xù)耽于這段緣分因果，子川在末址如何投生之事，便也不想讓神君再知，但如今……”

“音楠君，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泓渃轉(zhuǎn)身抹了一把臉，打斷道，“你做得對，我不應(yīng)該知曉。音楠君有什么打算，不必告訴我。方才的事情，也是我有些魯莽。你看要不，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談？”

音楠將槐愚仙君和泓渃神君，都帶到了小次山的竹屋之中，泓渃神君看著屋內(nèi)一副畫像，正是人間所見之人。音楠順著泓渃的目光，這是那次比劍之后，瑞鳥所作霽歡畫像。

“這位就是本君的夫人，霽歡?！币糸榻B道。

“是她！沒錯！”

泓渃回憶著當(dāng)初人間一瞥，當(dāng)時自己被子川，竟然還有對自己的絲絲記憶之事觸動，沒有精力細(xì)究自己為何對旁邊女子產(chǎn)生了別樣心緒?；氐酱蠡倪@幾日，這撥不開的迷霧一直縈繞在心頭，直到，一件往事沖擊了自己。

“這件事情，我其實(shí)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音楠君，也不知道這件事重不重要，但是這幾日，這事一直擱在我心頭實(shí)在難消，所以今日我才這樣冒昧，搭了槐愚仙君的便船，造訪末址之境?！?/p>

“神君但說無妨?！币糸闹须[約覺得，泓渃神君要說的事情，或許是這所有謎團(tuán)的其中一個關(guān)鍵。

“我曾經(jīng)對音楠君說過，我與末址之境先君上有些淵源。”

“是，當(dāng)初遲默救過神君。這件事情，我也算清楚?！?/p>

“不止如此。后來，應(yīng)當(dāng)是在末址之境同九重天，或者說遲默同二殿下那一場戰(zhàn)事之前……具體的時間有些記不清了，我在大荒還遇到過一次遲默。那次見音楠君來大荒，我本以為是要來探尋曾經(jīng)遲默到大荒之事。當(dāng)時我還以為你是……”

“遲默去過大荒？”音楠驚問道，自己回憶著那些時光，遲默不是一直長居末址再未出嗎？

泓渃神君回憶著曾經(jīng)的表情，繼續(xù)道：“那日我能遇上她也實(shí)在是巧合。雖說都在大荒，但是你們也曉得大荒何其大，而我在大荒的時日也并不多……”

“神君，我們能不能撿著重點(diǎn)說？”音楠打斷道，泓渃這個表情，難免讓他想起大荒之行中，聽泓渃如講話本子一般，說九鳳一族事的時候，“眼下，本君實(shí)在有些著急?！?/p>

“音楠君，我講的都是重點(diǎn)！這件事情實(shí)在是有些奇怪，所以我得講詳細(xì)一些，我知道音楠君心底的著急，但是……”

“神君，我們繼續(xù)接著大荒說起吧！”槐愚仙君在一旁聽著也有些不耐煩了。

“咳咳。本神君待在大荒的時日并不多，因?yàn)榇蠡囊员眹?yán)苛的環(huán)境，我就算在大荒，也不過是在自家府邸中并不出門。那日卻奇怪，應(yīng)該說奇怪了好些日子。大荒至北之處異動非常，雷聲滾動不歇，比之九重天上造劫的神雷之刑甚有過之，連著好些時日大荒巨動，我的府邸饒是有結(jié)界神力相護(hù)，也還是受到了波及。

“照理說，這樣的動靜應(yīng)當(dāng)是會驚動九重天才對，但是雖說動靜大，我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，這震動被封印在了大荒之境內(nèi)，這樣的造結(jié)界手法甚是粗暴，連帶著我也被拘在府中好些時日，差點(diǎn)以為小命不保。后來震動停下，我才得以出門去一探究竟，你們猜我在往巨動之源的通天石方向去時，遇到了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