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五十萬的豪賭（第2頁）

「從零開始?！沽蜗壬Z氣斬釘截鐵?！钢挥矛F(xiàn)gu。不準融資融券。不準當沖。每天收盤後，用那支手機，傳一封簡訊給我。內(nèi)容只有一個：你今天買進或賣出的gu票代號、價格、張數(shù)。沒有理由，沒有廢話。」

「然後呢？」陳志遠皺緊眉頭，完全0不透對方的意圖。

「然後？」廖先生帽檐下的嘴角似乎g起一個極其細微、難以察覺的弧度，冷得像冰?！溉会嵛視粗?。看你是用這五十萬，一步步爬回來…還是，再一次，把它丟進絞r0u機里，屍骨無存?！顾D(zhuǎn)過身，風衣下擺劃出一道冷y的弧線?！赣涀。阒挥幸淮螜C會。輸光了，就永遠消失?！乖捯粑绰洌纳碛耙蜒杆贈]入公園另一側(cè)更濃密的樹影中，彷佛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

陳志遠站在原地，清晨的寒意似乎鉆進了骨頭縫里。他低頭看著腳邊那個不起眼的牛皮紙袋。五十萬。最後一顆子彈。證明自己不是廢物？他彎腰，撿起紙袋。很沉。里面是捆紮整齊的千元大鈔，還有一支最廉價的黑se預(yù)付卡手機。

他握緊紙袋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羞辱感、不甘心、還有一絲被點燃的、微弱的斗志，在x腔里混雜翻騰。市場像一頭剛剛將他撕碎的巨獸，現(xiàn)在，有人丟給他一柄生銹的小刀，要他用這把刀，重新回到那血腥的角斗場。

他抬起頭，望向灰蒙蒙的天空。榮星花園的鴿子撲棱棱飛起，掠過城市尚未完全蘇醒的天際線。手機冰冷的觸感提醒著他：游戲，以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，重新開始了。但這一次，他連輸光的資格都沒有。

他轉(zhuǎn)身，大步離開公園。第一步，不是去券商開戶——他現(xiàn)在是金融機構(gòu)的黑名單。他需要一個「乾凈」的、不受過去牽連的帳戶。他腦中閃過一個名字：他的大學si黨，阿杰。在銀行當個小職員，老實到有點古板，從不碰gu票。只有他，可能還不知道，或者說，不介意他陳志遠如今身敗名裂。

陳志遠攔了輛計程車，報出阿杰家附近的地址。他靠在椅背上，閉上眼。五十萬。現(xiàn)gu。不能融資。不能當沖。每一分錢都必須jg打細算。過去那種動輒幾百張大進大出的豪氣蕩然無存。他得像個最謹慎的獵人，耐心潛伏，等待那致命一擊的機會。而且，必須一擊即中。他輸不起。

計程車在早晨的車流中穿梭。陳志遠睜開眼，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。他從口袋里掏出那支黑se預(yù)付卡手機，粗糙的塑膠外殼硌著手心。他必須找到第一檔gu票。一檔能在極有限資金下，創(chuàng)造最大可能x的gu票。不能是熱門gu，那里是資金絞殺的戰(zhàn)場。不能是si氣沉沉的低價gu，他需要波動，需要…不對稱的機會。

一個模糊的概念在他疲憊卻異常清醒的腦海中閃過：轉(zhuǎn)機gu？或者，是被市場嚴重誤殺，但基本面即將迎來拐點的小型gu？

他需要資訊。大量的、客觀的資訊。過去他依賴內(nèi)線、依賴投顧老師的明牌、依賴市場狂熱的情緒。現(xiàn)在，他只剩下自己，和這五十萬。

車子停下。陳志遠付了車資，拿著牛皮紙袋下車。他站在阿杰租住的舊公寓樓下，深x1一口氣，按下了門鈴。接下來要說服這個老實人幫忙開戶，恐怕又是一場y仗。但，這是他唯一的路。

就在他等待回應(yīng)時，口袋里那支預(yù)付卡手機，突然震動了一下。不是簡訊。是…鬧鐘？他疑惑地拿出來，螢?zāi)涣疗?，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、預(yù)設(shè)好的文字：

「交易日開始。倒數(shù)計時。」

一gu寒意，瞬間爬上陳志遠的脊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