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荷被她的模樣嚇到了,她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指了指徐因挎包中露出一半屏幕的手機,提醒她說:“你未婚夫的電話?!?/p>
亂糟糟的思緒得以有片刻清醒,徐因調整著呼吸,接通了電話。
她的未婚夫心情很好的樣子,在電話里問她能不能賞臉與他共進燭光晚餐,他烤了蛋糕。
“我不在燕城,”徐因語氣僵硬,她想在這種時候任何一個人的輕快都像是對她的諷刺與嘲弄,“有急事,過兩天回去——回去再和你說。”
勉強留了一句話安撫,徐因掛斷了電話,她大腦混亂地打通律師的電話,告訴對方自己已經到了申城。
律師給她說了一個地址,讓她打車過去。
徐因認得這個地址,分手第二年,她意外得到了謝津更名“游觀”在做影視美術的事,此后便一直有關注他的個人賬號,知曉他在分手第四年從映刻影視離職,成立了自己的個人工作室,地點就在這里。
打車過去的路上,徐因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她想這會不會是一個惡作劇,又或者說僅僅是她的臆想
可——
面前的人對她說:“您節(jié)哀?!?/p>
謝津離世于三個月前,他死前妥帖地安排好了一切,變賣了股票與基金,處理好了工作上的一切事宜,隨后于申城郊區(qū)的改裝工作間里,結束了他的生命。
“遺囑中交代喪事從簡,所以沒有舉辦葬禮,也沒有通知好友親朋——不過他好像沒有什么親戚,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,貌似都有了新家庭?!?/p>
徐因木然地坐在那里,嗓音沙啞,“墓地呢?他的墓地在哪?”
“在徽州那邊,離這里還挺遠的,坐高鐵要三四個小時?!?/p>
徐因怔怔地想,徽州啊,她跟謝津第一次遇到的地方。
“徐小姐?”
“抱歉,我能問一下——”徐因深呼吸著,向律師確認,“他為什么會離世嗎?是因為疾病還是意外?”
律師輕輕嘆了口氣,“是zisha,我剛剛有提到過?!?/p>
徐因感到荒唐,她無法將這兩個字和謝津聯(lián)系在一起,他不是一直都很珍惜生活嗎?
她近乎語無倫次,揪著幾個字眼不放,“他怎么會zisha?我不明白你的意思,我是想說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生命的人,為什么——”
“謝津先生一直有精神方面的問題,他去世后我們報了警,警察調查后發(fā)現(xiàn)他有定期去看心理醫(yī)生,出于保密原則,醫(yī)生沒有告訴我具體情況?!?/p>
“心理醫(yī)生的聯(lián)系方式可以給我嗎?”
律師點頭道:“沒問題,聯(lián)系方式我發(fā)您手機上,不過對方很有職業(yè)素養(yǎng),大概率不會告訴您什么?!?/p>
徐因全然沒有聽進去律師的話,她手指顫抖,幾乎拿不住遺囑資料。
謝津留給她的東西很多,徐因潦草看了幾眼發(fā)現(xiàn)寫的全是財產相關就沒再多關注,她在文件夾里翻找許久,依舊沒能找到遺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