爾言‘鑄砥石’,恐效宋人以燕石為璞!
寫完這一段斥責(zé),皇帝心里總算出了一口惡氣。
當(dāng)然換成旁人,敢跟自己這么狡辯,嘉和皇帝早就翻臉了。
但,崔峴隱瞞身份不假,呈送祥瑞、護下蕭震之功,同樣不假??!
甚至皇帝生氣的根本原因,不在于崔峴隱瞞身份,而是在于,崔峴的真實身份,是鄭霞生的徒孫。
這有涉及黨爭之嫌!
畢竟在嘉和的心目中,‘賈邵’是個運籌帷幄、心系君父、未被廟堂黨爭同化的‘純臣少年’。
斥責(zé)信的前半段寫完了。
嘉和皇帝稍微冷靜下來,再去回想方才崔峴那封信里的‘磨去誩字浮囂苔銹’,眉頭微挑。
浮囂苔銹。
還是從‘誩’字拆解出來的。
怎么聽著有點像是在暗示新舊交替、儒家變革呢?
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理解錯,他又翻開那封鄭霞生呈上來,說是開封送來給陳秉的信件。
信件中,詳細描述了小神童崔峴赴五年之約,登上辯經(jīng)臺的始末。
崔峴首辯的議題是:詩教當(dāng)重訓(xùn)詁耶?重心悟耶?
在這個議題里,他按住《毛詩序》使勁打。
甚至還說了‘甘為天下先’這樣的言論。
最后更是當(dāng)眾稱‘二十經(jīng)皆有漏’。
皇帝心里有數(shù)了。
尊貴如他,都沒忍住在心里直呼一句‘好家伙’。
此子,果真膽大包天。
兩相對比,甚至崔峴‘隱瞞身份欺君’都顯得沒那么嚴(yán)重了。
但,才14歲的少年郎,縱然再如何優(yōu)秀,又豈能真做到‘令羊毫化萬鈞之筆’?
只是思及如今的朝堂,和南倭北虜犯亂,嘉和皇帝必須承認(rèn),他對崔峴‘畫的餅’有了一絲絲期待。
不過,這點期待,皇帝當(dāng)然不會說出來。
甚至還要佯裝沒看懂崔峴的暗示,把話反著說。
再借機狠狠敲打一番對方!
莫要仗著君父縱容,便敢無所顧忌!
198、皇帝的‘懲罰’
因此皇帝沉思片刻,繼續(xù)寫道:
爾所謂‘浮囂苔銹’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