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八、新生（第2頁）

“敢問明府，是哪句話？下官揣摩揣摩，以后可以多說點明府喜歡聽的?！?/p>

歐陽戎瞇眼看著正圍過來的秦都尉、小師妹和燕六郎，輕聲：“掀桌子簡直是太便宜他們了……”

“不掀桌子就行，不掀桌子就行……明府高見！”刁縣丞欣慰點頭。

歐陽戎沒瞧他，看了眼黎明前的漆黑夜幕，忽然朗聲：“秦將軍?！?/p>

“末將在！”

“生火起鍋，黍米喂馬，讓弟兄們天明之前好好吃一頓?！?/p>

“遵旨！”秦都尉沒多問，立馬去執(zhí)行。

刁縣丞聞言，差點兩眼一黑過去，不是說不掀桌子嗎？怎么還聚集兵馬吃“壯行飯”？！

“辛苦一晚了，你們也一起去吃點?！?/p>

歐陽戎朝同樣臉色困惑的小師妹與燕六郎輕聲道了句，便轉(zhuǎn)身獨自離開了，沒去解釋。

眼下龍城縣的桌子掀與不掀，是他說了算，柳氏與其它十二家才是跪著要飯的。

……

歐陽戎習(xí)慣每日清晨都去城郊的賑災(zāi)營走一走，然后再回衙署辦公，若是當(dāng)日沒有公事，那便直接留在城郊處理難民間的事務(wù)，多管一管閑事。

即使昨夜發(fā)生了那么多事。

今日也不例外。歐陽戎離開官署后，下意識的又散步到這里來了。

賑災(zāi)營聚攏的都是水患中無家可歸的難民們，眼下的窮人是沒有資格睡懶覺的，而且晚上也沒啥娛樂活動，睡得早，起的早，不是人人都像刁縣丞那樣。

所以每到清晨，寂靜一夜的營地就像忽然復(fù)蘇了一般，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。

歐陽戎挺喜歡這種生機盎然。

早晨的市井這才是這座縣城最真實的脈搏，而不是淵明樓的琵琶聲樂，高門大戶的紙醉金迷，與龍城縣衙的莊嚴肅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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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、新生

他又在營地門口把嬸娘塞的棗子、麥糖等點心分給路過的小孩們，然后去找了一處能曬到晨曦的山丘坐下，其實也是個老地方。

這次，歐陽戎發(fā)現(xiàn)又有一伙孩童跟在身后，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，他像是習(xí)慣了，揮揮手主動把他們喊到了身前。

歐陽戎似是沒被昨夜東庫房的變故影響。

他揉了揉僵硬疲倦的臉龐，轉(zhuǎn)身板臉，佯裝嚴肅道：“先別動，讓我猜猜……好呀，你們是不是又來賄賂本官的？小小年紀就不學(xué)好，長大那還得了，不得上天去……”

幾個小些的孩童嚇得縮在年紀大些的孩童身后，后者趕緊紅臉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