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（第4頁）

氣氛有片刻的安靜。

楊裕田走到艾明羽身邊，手臂自然地環(huán)上她的腰，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。

艾明羽沒動，任由他攬著，掌心的熱度隔著衣料傳來，熨帖在腰間。

她抬眼，撇過一旁。

沉翯站在離他們兩叁步遠的地方，身形挺拔，側(cè)臉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冷峻。

他雙手插在褲兜里，目光悠遠，投向夜色深處，神情疏離淡漠，仿佛周遭的一切，包括她和楊裕田，都與他無關(guān)。那思緒早已脫離了眼前的一切，遠遠飄向了某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。

艾明羽看著他的側(cè)影，心下不由一動。

這神情，她熟悉。

從前在春豐，公司各種社交場合，沉翯總能應(yīng)對得體，八面玲瓏，可一旦人群散去，四下無人時，他便會很快回到這副面無表情、心思飄忽的狀態(tài)。仿佛這世間的一切喧囂熱鬧，都只是他借來穿戴片刻的戲服。

有那么一瞬間，艾明羽覺得他身體里是空的。

自重逢后，他或溫和，或強勢，或玩世不恭，或勢在必得，卻再未在她面前露出過這樣的神色。

她以為，那個模樣的沉翯已經(jīng)消失了。

原來還在。

艾明羽走神之際，遠處一束車燈劃破夜色，由遠及近，緩緩駛來。

他們的司機到了。

光亮將她的思緒拉回現(xiàn)實，腰間楊裕田的手臂，存在感變得清晰起來。

車停穩(wěn)。

“沉總，那我們先走了，改日再約?！睏钤Ｌ飩?cè)身道。

沉翯收回目光，轉(zhuǎn)過身，神色已恢復如常，沖二人點了點頭，“慢走。”

楊裕田拉開車門，護著艾明羽上了車。

車窗合上，隔絕了山間的夜風。

沉翯站在原地，目送著那輛車緩緩駛離，尾燈在夜色中拉出兩道紅色的線，最終消失在山路的拐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