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,隱約照見桌上散落的樂譜。
那些旋律是怎么來的?是看她煮泡面時哼歌晃動的馬尾,是她滑冰開心時的笑臉,甚至是她和別人笑得太開心時自己莫名其妙的煩躁。
所以權(quán)志龍到底是什么?心臟在xiong腔里撞得發(fā)疼,答案呼之欲出,卻被他死死按捺下去。
承諾太沉重,他習(xí)慣了擁有也習(xí)慣了失去,唯獨不習(xí)慣“開始”。
可那個人的身影,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無孔不入地鉆進來。
是她蹲在后臺打瞌睡的樣子,是她吃到好吃的東西眼睛瞬間亮起來的樣子,是她明明委屈卻還要強撐說“沒事”的樣子……甚至她拿著吸塵器對他齜牙咧嘴的樣子,都清晰得過分。
黑暗中,他無聲地吸了口氣。
逃避的借口一個個碎裂,露出底下最赤裸的真實。
不是因為她是粉絲。
不是因為合約。
不是因為習(xí)慣。
就是因為她。
是姜夏星。
僅僅只是,姜夏星這個人。
“呵……”他突然極輕地笑了一聲,像是自嘲,又像是終于認命。
緊繃的肩膀驟然松懈下來,一直堵在xiong口的什么東西瞬間融化了,涌上來的是一種近乎戰(zhàn)栗的清晰。
我喜歡她。
這四個字在心里落定的瞬間,世界突然安靜了。
窗外的雨聲,鐘表的滴答聲,全都褪去。
只剩下這個念頭,無比清晰地釘在那里。
他猛地坐起身,抓了抓頭發(fā),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向上揚。
像個終于解開難題的傻瓜。
“真是……瘋了。
”他掀開被子下床,赤腳踩在地板上,幾步走到門口,手握住門把——卻又停住。
現(xiàn)在去說嗎?凌晨三點?會不會又把她嚇到?算了,他松開手,轉(zhuǎn)身背靠著門滑坐下來,坐在黑暗里。
反正心意確定了,跑不掉。
天亮了再說。
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,在權(quán)志龍臉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。
他幾乎是立刻睜開了眼睛——事實上,他幾乎一夜沒睡。
腦海里反復(fù)排練著要對姜夏星說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