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照著周氏的腦袋倒的茶水。
周氏被澆了滿臉,有些茶水甚至灌進鼻子,糊了眼睛,頓時驚叫一聲,猛地坐起身來。
我站在床前,手上拎著茶壺,模樣卻純良無害,道:“舅母不必客氣?!?/p>
周氏:?
頓時惱羞成怒,“你拿水潑我一身,我還得謝你?!”
茶水澆在臉上,將她故意抹的脂粉都沖洗掉了許多。
如此一看,哪里還有半點兒病態(tài),分明面色紅潤得很。
我多看她兩眼,順坡下驢似的,道:“聽表妹說,舅母陷入昏睡,大夫都束手無策,我只是澆了一點茶水,舅母就痊愈了,這還不得謝謝我嗎?”
周氏一噎,竟然找不到反駁的余地。
我將茶壺遞給身旁趙嬤嬤,“好了,既然舅母已經(jīng)醒來,那么府上的鑰匙、賬本,便都交出來吧。”
周氏就知道沈藥是沖這個來的!
心中冷笑一聲,熟練地搬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,“賬本太多,只怕你搬不走,還是先放在我這兒”
“沒事的,”我打斷她,“我?guī)砹饲鹕剑€帶了兩個守衛(wèi)。那兩個守衛(wèi)當初跟著王爺一起上過戰(zhàn)場殺過敵,連幾十斤重的大刀都能扛起來,何況是一點兒賬本呢?!?/p>
周氏臉色發(fā)白。
她聽出來,我這話明顯是恐嚇她。
然而問題是,這院子里籠統(tǒng)不過幾個丫鬟婆子,細胳膊細腿的,哪里敵得過那種戰(zhàn)場上下來的漢子。
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,忍氣吞聲地應(yīng)下。
我盯著周氏起身,從枕頭底下摸出把小鑰匙,又從床下?lián)艹鲋恍∧竞?,用鑰匙開了,從里邊拿出另一把大些的黃銅鑰匙,再去隔壁書房靠西墻的柜子,用鑰匙開了門。
這柜子里藏著的,才是王府的鑰匙和賬本。
我自個兒拿了鑰匙,又叫丘山和兩個守衛(wèi)進來,將賬本全都運走。
放在書房,然后一頭鉆進了進去。
賬本攤開了沒看幾頁,我便氣得笑了,“這個周舅母,實在太小氣了,每個月給府上仆婦的月錢少得可憐,青雀一個月的工錢,抵得上晚香堂貼身丫鬟半年的工錢了。”
又翻了翻,皺起眉頭,換了一本翻了翻,再換,再翻。
我抬指揉上眉心,“王府如今沒住多少人,周舅母居然每天都要買酒買菜,花下去的銀子還很多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