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一會兒的功夫,裊裊青煙在河面升起,有女子展著歌喉乘船從遠(yuǎn)處緩渡而來。
女子腰枝細(xì)婉,體態(tài)盈盈,站在船頭頗有一番姿態(tài)。
又薄紗蒙面,更是給岸邊男子一股半遮半掩的興奮。
“九妹,你平日里不是最愛桂花釀,今日父親不在,你可多飲些,我不同旁人講。”
陸載止的眼睛瞧都不瞧窗外一眼,只顧著全神貫注地往二人杯盞中添酒。
“六哥怎么不看花魁?”人家花魁的歌喉都快湊到耳朵眼兒了,他跟沒聽見一樣。
“花魁再香哪有酒香,九妹妹替我多看兩眼就是。”
原來是饞酒了。
陸九爻笑著朝河面望去,眼神定在那花魁身上,她的面色蒙上一層陰鷙。
蕓三娘……
蕓娘……
她想起來了,前世撞見楚煜和那蠻女在御書房茍且那晚,門內(nèi)口口聲聲喚著的,便是“三娘”二字。
當(dāng)時還在想三娘是何人,沒曾想確是那蠻女的乳名。
當(dāng)下這蠻女就在眼前不過幾步距離,別說蒙著面了,就算化成灰陸九爻也能認(rèn)出來。
不是說趕出城去,便是這般趕出去的?
藏于青樓繼續(xù)供他享樂,好一出瞞天過海。
這蕓三娘,怕是只接楚煜這一位春客罷。
“妹妹表情怎的這般嚴(yán)肅,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無妨?!标懢咆嘲胙诘ご剑骸爸皇怯悬c(diǎn)反胃?!?/p>
陸載止黑下臉來,喚進(jìn)門外候著的小二。
“你們這菜是不是壞的,怎的我妹妹吃壞肚子了!”
小二冤。
店主冤。
“六哥,我沒事,你讓他退去罷?!?/p>
依了妹妹的意思,陸載止還是覺得不對,“我同妹妹飲一樣的酒吃一樣的菜……”
他盯著陸九爻,難得認(rèn)真,“你同我說,是不是有心事。”
“阿兄,太子逛青樓,在我朝可有先例?”
“自是不曾。”
她這便有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