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鳴搖搖頭。
“他說:‘獨攬其利,不與人通。’”袁主任意味深長地看著他,“有些人啊,就是不愿意分享。”
楊鳴心里一沉,但還是試探著說:“主任,我聽說這次省里也很重視這個項目。如果能讓更多本地企業(yè)參與進來,對大家都有好處。”
“好處?”袁主任輕笑一聲,走到窗前,望著外面的夕陽,“你知道為什么這把紫砂壺值錢嗎?就是因為它純粹。泥料、工藝,都是最正宗的。如果摻了別的,反而不值錢了?!?/p>
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。
楊鳴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西裝:“主任,天色不早了,我就不打擾了?!?/p>
“年輕人,路還長著呢?!痹魅闻牧伺乃募绨?,“改天帶你去釣魚,釣魚也講究個時機,該放的時候就得放?!?/p>
走出袁主任家的大院,暮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。
楊鳴站在街邊看著遠處高樓的燈火次第亮起。
他突然明白,有些路,不是你有誠意就能走通的。
和這些衙門的人打交道,并不是簡單的錢貨兩訖。
他們要衡量的是利弊得失,要考慮的是風險和回報。
就像這次,楊鳴送的紫砂壺再貴重,也比不上項民風在這個圈子里經營多年的人脈和信任。
凌志車停在律師事務所樓下。
楊鳴把袁主任那些云里霧里的話,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正在辦公室里審文件的王海。
“看來這次競標,我們是沒有希望了。”王海放下鋼筆,揉了揉太陽穴。
“也不是沒有希望,只要……”
“只要做掉項民風?”王海抬起頭,辦公室里突然安靜下來,連窗外車流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。
楊鳴聳了聳肩,沒有否認。
“這種話在我面前說說無所謂?!蓖鹾5穆曇魩е唤z無奈,“但少在趙國面前提,他什么都會告訴強哥?!?/p>
“告訴也無妨?!睏铠Q笑了一下說,“我都是為了公司好。況且現(xiàn)在,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?!?/p>
王??粗鴹铠Q,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狠勁。
那種為了目標不擇手段的勁頭,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張志強。
或許,這就是強哥看中他的原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