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黃海的話音落下,竹林里的風(fēng)聲越發(fā)清晰。
楊鳴明白了,在這個看似紛亂的南城,劉韓才是那個真正的主宰。
他摩挲著茶杯邊緣:“所以要動李光,得先經(jīng)過劉爺?shù)氖卓???/p>
黃海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,茶水的熱氣在空氣中緩緩散開:“你在滇南闖過,應(yīng)該明白這種事的分寸。李光背后牽著多少人,沾著多少生意,一旦他死了,就等于捅了馬蜂窩?!?/p>
楊鳴的手指在茶杯上輕輕敲擊:“這么說,他能咬我,我反倒不能碰他?”
語氣里帶著一絲寒意。
“也不是不能碰?!秉S海抿了抿嘴,“只要別把事做絕?!?/p>
楊鳴盯著茶杯里的水面,仿佛看到了當(dāng)年納市的景象。
那時的瀚海雖不是一手遮天,但大小勢力都得仰仗它的鼻息過活。
如今的劉韓,就像當(dāng)年的瀚海,暗中掌控著整個川渝的命脈。
他從兜里掏出煙,點(diǎn)燃后深深吸了一口:“也就是說,只要李光還活著,就不會惹到劉爺?”
“對?!秉S海簡短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
煙霧在楊鳴指間裊裊升起:“海哥,我想請你幫個忙?!?/p>
“你說?!秉S海注意到楊鳴的眼神變得格外平靜,這種平靜反而讓他心里一緊。
“眾興公司的大都會工程,我想請你出面接手?!睏铠Q緩緩?fù)鲁鲆豢跓煛?/p>
黃海試圖揣摩這個提議背后的用意,片刻后,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這個沒問題?!?/p>
楊鳴站起身,撣了撣煙灰。
他的目光落在遠(yuǎn)處的竹林上,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冷意:“剩下的事,我自己來處理。”
從農(nóng)家樂出來,楊鳴靠在車座上,望著窗外飛逝的竹林,回想著黃海提到的那個名字。
劉韓,這個盤踞在西南三省的巨擘,在他還在納市時就有所耳聞。
對方出生在一個教師家庭,從小清苦。
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物,后來成為了整個川渝地界上的龍頭大哥。
從焊工到期貨,從賭檔到工程,劉韓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在這片土地上站穩(wěn)了腳跟。
南城的這盤棋,表面上看是幾家勢力在較勁,可棋盤下面埋著的卻是劉韓多年來的制衡。
李光背靠著韓龍集團(tuán)的運(yùn)輸線,王名豪的萬豪地產(chǎn)靠著劉韓的庇護(hù),就連黃海能在南城東山再起,也是因?yàn)閯㈨n的一句話。
車子駛出竹林,陽光突然變得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