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有些賬遲早要算,就看是誰先等到機(jī)會。
南城墓園,墓碑上的黑白遺像上是鐵牛的模樣。
他留著那撮小胡子,眼神帶著幾分痞氣。
李光記得他活著時總愛摸那撮胡子,還說這是男人的標(biāo)志。
鐵牛媳婦抱著骨灰盒哭得喘不上氣,兩個孩子跪在地上一個勁地叫爸爸。
李光望著這一幕,掏出一疊錢塞給鐵牛的大舅哥。
這是規(guī)矩,死了的兄弟得管好活著的家屬。
送葬的人不多,都是跟著李光混的小弟。
鐵牛死得不光彩,被一個開貨車的當(dāng)街打死。
這樣的死法在道上算不得好看,可以說是莫名其妙。
鐵牛跟了李光十年,從南城最早那批堆場就在一起。
那時候他還沒開物流公司,就靠著幾輛破卡車?yán)洝?/p>
鐵牛總說將來有一天,整個南城的物流都是他們的。
香煙的煙霧在墓碑前裊裊升起。
李光給鐵牛墓前擺了瓶五糧液,他拿起酒瓶,灑了一地。
酒香混著泥土的氣息,沾濕了石階。
這個圈子就是這樣,有人在人前顯貴,有人死在路口。
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。
鐵牛媳婦已經(jīng)哭啞了嗓子,被幾個人扶著往回走。
李光最后看了眼墓碑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……
南城道上格局總在悄無聲息中改變。
兩個人的離世,就像抽走了麻將桌上的兩張牌,自然有新的要補(bǔ)上來。
這些年,道上的人都知道“南城六小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