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七叔公那張在煙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,如同鬼魅般的臉,“七叔公。您的意思是……可到時候她有張尋撐腰,我就更當不上家主了。”
七叔公猛地吸了一口旱煙,煙鍋里的火光驟然一亮,映亮了他眼中的狠毒和算計,他緩緩吐出煙霧,說出的話令人毛骨悚然,“若是季歲歲和張尋被人‘捉’到一張床上……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捉”字,“到時候她身敗名裂,背棄祖宗,自梳之身與男人茍合,按族規(guī)當沉塘,或亂棍打死?!?/p>
“家主之位,自然就空出來了,磚窯這日進斗金的聚寶盆,自然也就落到咱們手里了。”
“一舉兩得,永絕后患?!?/p>
七叔公的狠毒讓季耀祖渾身冰涼,但隨即一股報復的快感,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季歲歲,那個清冷孤傲,永遠高高在上,用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他的季歲歲。
當年議親時,他爹舔著臉去求娶,卻被季歲歲一句“道不同不相為謀”輕飄飄打發(fā)了。
當上家主后,更是把他這個“長房長孫”踩在腳下。
哈哈哈,她也有今天,也有被人算計到身敗名裂,死無葬身之地的一天。
讓她裝清高看不起她,這回看她怎么在族人面前痛哭流涕,到時候他就可以坐在家主之位上,等著她匍匐在自己腳下,用那張清冷的臉蛋討好他。
雖然已經(jīng)是被張尋玩過的破鞋,但是他不嫌棄她。
扭曲的興奮讓季耀祖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,他死死攥著拳頭,才沒讓自己狂笑出聲,臉上卻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出猙獰的笑容。
“好,太好了,”季耀祖整個人十分的亢奮,“就這么辦,先讓她去搭上張尋,將磚窯攥到季家的手里,到時候再讓她身敗名裂。家主,磚窯,都是我的?!?/p>
他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自己坐上家主之位的威風場面,快意如同毒液,瞬間裹滿全身,整個人飄飄欲仙。
角落里的七嬸婆,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。
她藏在棉襖里的手止不住地哆嗦,不是因為寒冷,而是因為恐懼和難以言喻的惡心。
他們怎么能如此惡毒,如此無恥。
季歲歲為季家付出了那么多,保住了大家的命,帶著大家活下來。他們竟然要這樣害她,把她當成隨意用來換取利益的物件。
男人無恥起來,竟然可以如此沒有底線,根本不把女人當人。
七嬸婆死死咬著下唇,她不敢抬頭,不敢發(fā)出任何聲音,只能將身體蜷縮得更緊。
她該怎么告訴歲歲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