隱殺翰林郎
此時再沒人注意那吳進榮在那里,方才他說待賈琮做出詩詞,他會做一首來相和,但賈琮做出如此超絕的詠梅詞。
聰明謀算如吳進榮這般,應(yīng)該不會再出來獻丑,眾人只想著回味賈琮新作,早把這個無聊人忘在腦后。
這文會本就是詩詞切磋,并不像科場比試,要分個高低名次出來,而文會中所做詩詞,都會不分優(yōu)劣編撰成冊,供人賞讀。
但眾人心中多少已把賈琮的這首卜算子詠梅,定位本次文會
隱殺翰林郎
整個舒云別苑的氣氛十分凝重壓抑,時間一分一秒的緩慢流逝,剛才還是文思洋溢的一眾老儒名士,個個蔫了吧唧,滿心惶恐。
本來是帶著體面來參加楠溪文會,如今居然有人被當庭殺死,現(xiàn)在王爺封了四門,兇人被困在別苑里逃不出去。
自己這些清貴的讀書人,和那個兇殘的殺手同處別苑,萬一對方知道無法逃出生天,再出來殺人泄憤,豈不是連性命都搭進去。
時間就這樣熬過去近一個時辰,門口侍衛(wèi)來報,鎮(zhèn)安府尹張守安帶了手下推官、仵作、大批捕頭衙役到了別苑門檻。
大周自立國以來,在神京城大興土木,城郭的范圍不斷擴大,成為東方大陸的第一大都會。
南北客商、鄰邦遠國,猶如朝拜一般,都向著恢弘鼎盛的都城匯集。
神京城原先只一座府衙,已不能負擔城郭擴張所增加的繁雜政事,當年洪宣帝就下旨神京加設(shè)一府。
形成如今祈年府管神京東城,鎮(zhèn)安府管神京西城的格局。
鎮(zhèn)安府尹張守安是個四十歲的老官吏,科甲出身,半生宦海沉浮,熬到胡子都白了,才萬幸坐上鎮(zhèn)安府尹的寶座。
這已經(jīng)是他半生仕途的巔峰了,他這人雖才干普通,還算勤勉,在府尹位置上兩年,兢兢業(yè)業(yè),也沒出過什么大事。
本想在府尹位置上再熬一二年,等下回考評調(diào)遷能再撈個好位置,混到五十歲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。
沒想到這剛過完年,在他的治下,賊人竟然在嘉順親王的別苑中公然殺人。
聽到這消息,他便從新納小妾被窩里,連滾帶爬的跳了出來,帶著鎮(zhèn)安府精干的推官和捕頭,風(fēng)一般的往舒云別苑趕。
嘉順親王連著辦了幾次楠溪文會,不僅在神京文名卓著,為士林仰慕,便是在整個大周,楠溪文會都有偌大的名頭。
如今參加文會的名士,居然青天白日被殺害,讓嘉順王的臉面往那里擱,看著趕來的鎮(zhèn)安府尹自然沒什么好臉色。
張守安見王爺臉色冰冷,也有些惴惴不安,嘉順王可和當今圣上十分親厚,要是因此事向圣上進言,自己這府尹就要到頭了。
為今之計只能是盡快找到兇手,才能彌補過來。
于是便安排手下仵作查驗尸體,又和王棟了解事情的始末。
很快仵作查驗尸體的結(jié)果報了上來,和剛才王府侍衛(wèi)統(tǒng)領(lǐng)劉湘勇所言,幾乎一般無二。
接著張守安又安排人對參加文會的所有人進行問話記錄,連賈琮都被一個衙役詢問,看起來整個過程倒是有模有樣,井井有條。
但賈琮去看得有些不以為然,他雖不熟悉稽查探案,但方才很多人都聚在錄事書案這邊,靠近吳進榮的幾個位置上都沒人。
離的遠的位置,因為距離的原因,也不具備殺人的便利,如今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盤問,又有多大用處。
給了兇手喘息之機,說不定就要逃出別苑了。
就在一番亂哄哄的當口,又有門口侍衛(wèi)來報,說是左遷太仆寺少卿、主理推事院周君興求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