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賈母冷哼道:“政兒怎么就聽了那小子的話,那刁婦就該五十杖打死了賬!”
王熙鳳問道:“老太太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“她是我賈家的家奴,以巫蠱邪術(shù)暗害主子,就算打殺了他又能怎樣,不外乎賠一些俸米銀兩。
鎮(zhèn)安府要是有話說,大不了老婆子大妝進宮向太后請罪,舍下一張老臉,總也不會有什么大事。
那刁婦剛才當(dāng)堂牽扯他人的瘋樣,你們都瞧見了,她在府中還有些顧忌。
可到了那鎮(zhèn)安府,為了活命,還顧忌什么,還不是胡說一通,惹出禍事,到時候只怕難以收拾了?!?/p>
堂中像黛玉和探春等人雖然聰明,但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,見識有限,那里有賈母這么深的計量。
聽了賈母這些話雖心有余悸,卻未明白難以收拾之處在那里。
賈母看了身邊這群孫子孫女,有些話畢竟不好在小輩面前多說,便讓他們各自散了,榮慶堂中只留下王夫人和王熙鳳。
王熙鳳卻是脂粉堆里的英雄,不像黛玉、探春等姊妹稚嫩,她打理榮國府?dāng)?shù)年,早開了眼界,一聽賈母這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今日鎮(zhèn)安府的人言之鑿鑿的上門拿王善保家的,又從她房中搜出巫蠱下咒的紙人黃符,表面上看證據(jù)確鑿,無可辯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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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心有利芒
但賈母、王夫人、王熙鳳都是老練之人,深通世故,對此事心中都存有疑問。
一個大房的奴仆為何會如此大膽,去害二房的老爺太太?
這不合情理,叫人匪夷所思。
除非是她受了別人的指使,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心腹陪房,而賈府中人都知道,邢夫人對二房素有怨懟。
她是最有可能指使王善保家的行這等人神共憤之事,不外乎要奪回二房的掌家權(quán)。
可那怕此事是真的,賈母也不愿去戳破。
因為大房指使家奴以巫蠱邪術(shù)戕害二房之事,一旦曝光,宗人府必定要問詢。
要知道宗人府新任大宗正忠順王爺,是皇上最信任倚重的兄弟,此人生性持重,對四王八公這些老牌勛貴一向沒什么好感。
只要宗人府插手,證據(jù)確鑿之下,夫妻同體,賈赦殘害親弟的罪名就跑不了。
除爵去官是必定的,說不得還要流配三千里,遇赦不還,客死異鄉(xiāng)。
賈家要是丟了國公爺留下的爵位,對祖宗百死莫辭就罷了,一個丟了爵位的勛貴之家,還算什么勛貴,賈家也完了。
所以一貫對下人有寬厚之名的賈母,才會覺得賈琮壞事,王善保家的最好一頓杖責(zé)打死了賬的狠話。
殺人滅口豈不是最有效的辦法!
王熙鳳突然心中一跳,說道:“琮兄弟是個有能為的,可不是個糊涂人。
今天看他的做派,本以為是整治王善保家的,給他那跳河的丫鬟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