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政一臉冰冷:“我看在老太太面上,饒了你多少回了,再饒你便是害你,把手伸過來!”
外頭被襲人派來做探子的小丫頭,聽到里頭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,緊著聽到寶二爺一聲慘叫。
小丫頭毫毛一炸,便兔子般跑走報信去了。
等賈母和王夫人趕到時,寶玉已挨了七八下,手掌一片紅腫。
賈母指著賈政罵道:“伱一個做老子的,一大清早就打兒子,還下這等毒手,你是巴望著早點氣死我是不是!”
賈政皺著眉說道:老太太,兒子怎敢氣你,兒子只是教寶玉用心讀書,可是他卻這等不爭氣,讀了怎么多年族學,連大學都背不會。
這么下去怎么得了,琮哥兒和他一樣大,昨日我叫他來書房考教功課,大學和論語都倒背如流,對經文的領悟也別出機杼。
兒子不求寶玉向琮哥兒這么出色,只教他稍微爭氣些……?!?/p>
賈母一聽賈琮的名字火氣就上來了,原來根由在這里,怎么又是那個孽障,不是他我的寶玉又怎會挨他老子的打。
賈母怒道:“我們這樣的人家,又不是寒門破戶,不用靠著讀書來改換門庭,討溫飽日子。
能讀就讀,讀不了就不讀,難道祖宗留下的偌大家業(yè)還不足,非要得隴望蜀,高官顯貴才肯罷休?!?/p>
“你別搞糊涂了,清芷齋那個不是你兒子,寶玉才是!”
賈政被賈母一副強詞奪理憋得滿臉通紅,又不敢回一句,站在那里呆呆的不說話。
賈母也不理他,領著滿臉淚痕的寶玉就回榮慶堂。
王夫人見到寶玉紅腫的手掌,心疼得不得了。
突然對賈母說道:“琮哥兒到清芷齋有些日子了,因前幾日老太太病著,琮哥兒鞭傷也沒好結實,我擔心沖著你。
便沒讓他過來給你請安,如今老太太身體大好了,他以后在西府住,日常的禮數總要的,從明兒起我讓他每日照例給你問安站規(guī)矩?!?/p>
王夫人的話乍聽是沒問題的,都知道老太太對賈琮有隔閡,太太是把賈琮往老太太跟前推呢,這也是緩和祖孫關系的好意。
可王夫人這話,卻說的很不是時候,也不知是不是見寶玉因賈琮挨了打,才故意挑著節(jié)骨眼來說。
果然賈母氣沖沖道:“我也不用他來榮慶堂請安,他自管好自己日子,讀好他自己的書,大家都清靜些好,他那里這些禮數能免都免了!”
旁邊鴛鴦、琥珀等聽了都變臉色,本來琮三爺搬到西府都是好好的,按規(guī)矩日常給老太太請安,是該有的孝道禮數。
如今連這些禮數都免,那就是明著要打這孫子的臉,怎今日老爺打了寶玉,琮三爺竟會跟著遭了殃。
老太太這話只怕不用半日,就能傳到清芷齋,那邊的人聽了是個什么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