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聽賈琮對賈母說道:“當(dāng)年賈琮生娘早逝,琮無福承歡膝下,外人多有非議琮的生娘出身不顯。
但子不嫌母丑,生娘十月懷胎,生養(yǎng)之恩,在賈琮心中,她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!”
堂中婦人都吃過十月懷胎的辛苦,聽了賈琮這番肺腑之言,心中感懷,不少人甚至紅了眼圈。
是啊,生養(yǎng)之恩大過天,花魁娘子又怎樣,人家也是十月懷胎生子,該受的罪可一點沒少受。
而且聽說賈琮的娘,就是因為生他難產(chǎn)而死,也是個可憐的女人。
堂上的婦人都覺得,這張氏自己也是女人,卻這等嘴賤不留口德。
“這次是老太太出手整治了那些人,下回如還有這等刁奴賤貨嚼舌,賈琮不敢再勞煩老太太,辱及生母就是不共戴天!
春秋有云:子不復(fù)仇,非子也。
賈家乃武勛傳家,勇烈之氣不衰,賈琮雖未弱冠,也有血濺五步人子之勇!”
這番話說得如金石鏗鏘,帶著股冰冷戾氣。
堂中這些婦人都臉上變色,那張氏的臉色更是一片慘白,不知是生氣還是害怕,整個人都有些顫抖,連撒潑都忘了。
賈琮這話雖然尖銳,卻挑不出什么毛病,家奴嘴賤,血濺五步打死又能怎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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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奴契在手,不過是賠點俸米銀兩,勛貴打死家奴太平常不過的事,最多也就被宗人府發(fā)文斥責(zé)幾句。
但賈琮說的難道真只是說打殺家奴嗎,不過是當(dāng)眾誅心,把王張氏比作刁奴賤貨,以牙還牙的羞辱一番罷了。
賈母聽了這話,心里一陣發(fā)涼,想起當(dāng)年賈琮打斷王善保家的雙腿的事,那個蠢婦早被砍頭,如今尸骨都化了。
這孫子雖愛讀書,卻沒半點讀書人柔順迂腐,讓他惦記上,這心腸可是狠辣得很,王家那蠢婦何必去招惹他。
眼看這孽障是咽不下氣,定是要找法子發(fā)作,賈母心中有些擔(dān)心不可收拾。
便看了王夫人好幾眼,左右是王家人惹出來的,不讓她收拾殘局,又去找那個。
果然聽賈琮得寸進尺,步步緊逼,正聲對著那張氏問道:“府上的刁奴說多了這等閑話,不知王家舅母說我肖母又是何意?”
他先說府上刁奴常說這等閑話,又問張氏說這話是何意,卻是生生把王張氏和賈府奴才等同起來。
這有說錯嗎,他王家不就是靠嫁入賈家?guī)讉€女子,才分潤走了賈家?guī)纵呑佑嗍a,拿了京營節(jié)度使的位置,和挖墻腳討食的奴才有什么區(qū)別。
堂上的這些人都是老于世故,那里聽不出賈琮話里話外的辛辣揶揄諷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