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話語雖冷,但語氣間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。
“之前是我不對。
”她頓了頓,把之前準(zhǔn)備好的措辭都說了出來,“我不該在辦公室舉報你去網(wǎng)吧,更不該在你把我從更衣室拉出來后對你惡語相向,我知道是你救了我,否則我現(xiàn)在頭上估計還要被扣上一個‘傷風(fēng)敗俗’的罪名。
我向你道歉并且致謝,謝謝你不計前嫌,謝謝你以德報怨,我現(xiàn)在是負荊請罪,你能原諒我嗎?”如果不是現(xiàn)在是2012年,她甚至想在結(jié)尾后面來一段“聽我說,謝謝你,因為有你”面對蘇棠的喋喋不休的真誠道歉,周既明仍繃著臉,嘴角抿得死緊,眼神卻故意瞥向別處。
他其實并不存在原不原諒她這一說。
他只是想和她劃清界限。
并且真正讓他惱火的事情并不是她剛剛提及的那些,而是那幾句“我就是想和顧野親密接觸”、“我要是和他早戀我出門被車撞”。
有些難以自控的感情需要被扼殺在萌芽里。
現(xiàn)階段,他忙得連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,哪里還有心思談戀愛?更何況蘇棠的態(tài)度明擺著,對他的嫌惡多于好感,這簡直是把他的自尊心放在地板上摩擦。
可這幾日,她又一直擺出一副不肯輕易放過他的架勢。
那幾個清晨,他總在打掃完包干區(qū)時,瞥見她匆匆趕來的身影。
輪到她單獨打掃的那幾天,他故意繞著操場邊緣走,分明瞧見她四下張望的模樣。
在教室,她也是但凡逮到機會,就會湊上前和他搭話。
他實在難以理解她這般反復(fù)無常。
盡管他一直在克制地疏遠她的靠近,但眼下感覺要克制不住了。
她怎會,如此精通撩撥人的手段?他轉(zhuǎn)過頭,面向蘇棠,故意冷冷地問道:“你不是喜歡顧野嗎?你喜歡顧野就不要老是來摻和我的事。
”蘇棠不明白,喜歡顧野,和摻和他的事,哪里沖突?她眨了眨眼睛,疑惑道:“這有什么關(guān)系嗎?”明明重生前,周既明正是因為發(fā)現(xiàn)她暗戀顧野,兩人才結(jié)成同盟成為僚機,如今怎么反倒成了他們成為朋友的阻礙?“沒有關(guān)系嗎?”周既明瞬間沉下臉來,冷聲質(zhì)問。
“雖然我不太明白有什么關(guān)系,但是我已經(jīng)決定要交你這個朋友了,所以我們?nèi)ツ睦锍燥??”蘇棠嬉皮笑臉道。
她如此跳脫的話鋒一轉(zhuǎn),讓周既明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臉色。
怎么會有如此難纏之人。
兩人安靜了很久。
被陽光曬暖的風(fēng)在他們之間流動,他們默契地沒有說話,安靜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。
許久,周既明說了一句:“你出來和你家里人說了嗎?”蘇棠這才想起自己出門沒跟許春梅報備,趕緊把手伸到口袋里找諾基亞,想打電話給許春梅。
然后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出門忘記帶手機。
周既明注意到蘇棠的舉動,把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:“要不然用我的?”蘇棠沒回話,只扯了下嘴角,用男生手機打給許春梅,萬一她回撥發(fā)現(xiàn)機主是個男的,自己恐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。
周既明好似猜到了她的心思,貼心的補充道:“如果你媽媽后面打過來,我不接就好了。
”她知道他向來心思縝密,但成年后的周既明不會如此溫柔貼心地表達,她欣然拿過手機,開始在鍵盤上按許春梅的電話。
“喂,媽”蘇棠的話音未落,電話那頭就開始焦急地問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