貪念是深海,多少尸骨沉入海中,卻始終沉不到大海之底。
今日陽光猛烈,走入古蘭街后卻總覺得這個地方被渾濁的氣息包裹,陽光的熱烈無法照入這個地方,就像藏在黑暗中的惡,穿不透,刺不穿,看不清它的面貌。
毛煦熙帶著人走過污水橫流,煙蒂遍布的街道,穿過那三岔路口,走入中間那條小巷,找到了那個荒廢的小祠堂。
毛煦熙到達(dá)的時候,還有一群小混混就在小祠堂附近抽著煙閑聊著,見了警察,便是扔下煙頭,一臉不忿地離開了。
不足一坪的小祠堂本是供奉著某個家族的祖先,可大概是那家人搬走了,小祠堂也破敗了下來。石磚砌的小祠已無屋檐,香爐里只剩點點香灰和許多蛛網(wǎng)塵灰。香案已裂,供臺歪斜,已經(jīng)不見任何牌位,只見殘磚中刻著的‘天官賜?!膫€字。
警犬警員叫深哥,他拖著警犬來到小祠堂前,毛煦熙先讓他先別動,自己則是圍繞著小祠堂繞了一圈。
小祠堂坐北向南,可取陽氣助運,可它卻背靠荒山,荒山上還堆了垃圾,還有些動物的骨頭露了出來,導(dǎo)致陰陽倒亂,煞氣入堂。香火至少斷了三年以上,早已成了空壇,也就是空神地。
加上煞氣入堂,地基陷落,陰水積聚,當(dāng)成反陰地。
小祠堂的西南方為坤宮,坤宮為地母,破敗無人氣,草木枯敗,顯是龍脈斷氣之口,正是埋尸的好地方。
“往那個方向查一查,麻煩深哥了。”
毛煦熙指了指西南方,深哥點了點頭:“不麻煩不麻煩。”
深哥帶著警犬到西南方去,徐威和木庭馬上湊了過來,徐威道:“毛姐,我們是不是要通知蕭法醫(yī)?”
徐威篤定這里肯定有情況,他相信毛煦熙的判斷。
“她在路上了?!?/p>
“啊?”
徐威有些驚訝,他還以為得跟蕭韞言周旋一番。說實話,他還挺怕跟蕭韞言說話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尸體打交道,蕭韞言說話冷,態(tài)度冷,有時候她不妥協(xié)的地方,怎么說她都不會幫忙。
這種人實在太難協(xié)商了。
“啊什么啊,我這叫有先見之明,早通知她了。”
毛煦熙知道這里頭有私人因素在,所以有些心虛,不過為了破案,這點心虛就顯得微不足道了。
就在此時,警犬發(fā)出一陣狂吠,深哥都差點拉不住,毛煦熙神經(jīng)一動:“找到了!”
心跳得有些快,毛煦熙隱隱覺得還有更黑暗的事情等待著自己。
挖土三尺,終于找到了一個被紅布包裹的尸骨。
毛煦熙看到的時候不禁皺起眉頭,正要扭頭去尋某人的身影,正巧蕭韞言就迎面走來,還帶著小步跑來的趙曉雅。
“找我?”
蕭韞言眼角輕挑,唇角微勾,幅度不大,比起笑更像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,在這種場合,笑是不合適的。
蕭韞言拋下的兩個字就像鉤子,可并沒有打算把獵物勾起來的意思,她沒有等毛煦熙回應(yīng),便來到了紅布包裹的尸骨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