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一時陷入冰點。
直到俞小遠皺著眉輕喊了一聲,“疼?!?/p>
蔣鳴這才突然醒悟般松開手,退了一步錯開他的目光,“抱歉?!?/p>
俞小遠握著被抓疼的手腕,搖了搖頭。
蔣鳴沒再說什么,垂眸看著自己的手,愣了幾秒,一言不發(fā)地轉(zhuǎn)身出了書房。
俞小遠沒有再留在書房,跟著他走了出去。
客廳里出奇的安靜,除了電視里廣告的背景音樂,再無其他聲響。
蔣鳴坐在沙發(fā)上,脖子上隨意搭著條毛巾,頭發(fā)還在往下滴水,他沒感覺似的,任水珠滴在衣服上,衣領(lǐng)濕了一片。
俞小遠坐了會兒,有點受不了壓抑的氛圍,低聲對蔣鳴說,“鳴哥,我先回去了?!?/p>
蔣鳴沒有再留他,點了點頭。
翌日清晨,央城在一連數(shù)日的高溫后,終于迎來了俯沖式降溫。
連日晴空陰沉下來,空氣中泛著潮氣,鉛灰色的云層壓在低空滾滾翻涌,像水中化開的層層墨跡。
天涼快下來,愿意出門的人就多了起來,俱樂部的人流也隨之增加,大廳里一上午都充斥著此起彼伏的擊靶聲,俱樂部眾人都比平常忙碌一些。
不過人流對俞小遠的影響倒是不大,他照常幾張防滑標識一圍,待在自己的專屬工位,兩耳一閉安心畫畫。
下午門口進來個人,穿著雙夾腳拖,腳拇指戴著個大金戒指,剃個寸頭,很熟稔地朝前臺一倚。
前臺小姑娘看見都和他打招呼,“四哥來啦?!?/p>
被喊作四哥的人指指門口的畫,嗓門很大地說,“幾個月沒來,變化很大嘛。”
施月站起來笑瞇瞇招呼他,“這不得對得起您的會費嘛。”
近處的會員都循聲朝門口看了幾眼,四哥也渾不在意,依然大搖大擺地跟前臺調(diào)笑,施月問他怎么不進去,他說朋友在樓下停車,等他上來一起去換衣服。
兩人又聊了幾句,不知道聊到什么,四哥笑了幾聲,他一笑起來,聲音穿透力更強,強到連坐在俱樂部角落里的俞小遠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俞小遠抬頭看了看門口方向,看不清人,只聽到聲音,于是不耐煩地拉住身旁路過的簡威問道,“誰???”
簡威朝門口看了眼,嘖了聲,下巴一抬說:“四哥,以前常來?!?/p>
俞小遠敏感地問了句,“你不喜歡他?”
簡威撇嘴,“這人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,還有點不地道?!?/p>
“怎么不地道?”
“他練散打的,有次聽說老大以前是打職業(yè)的,非要跟老大比劃,兩人上拳臺之前說好的只動拳,后面他被打急眼了,掃了老大一腿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