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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為什么會這么做，是一時興起嗎？

還是像羅峙說的那樣，只是逗一逗新鮮的寵物？

不，羅峙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。

俞小遠(yuǎn)翻來覆去想了好多，腦子里一團(tuán)亂麻，理也理不清楚，他索性坐了起來，翻身下床，迷迷糊糊去上了個廁所。

客廳沒有開燈，俞小遠(yuǎn)從廁所出來時，才看見陽臺上似乎有個人影，他停下腳步，看出是蔣鳴站在玻璃門外。

陽臺上煙霧繚繞，蔣鳴正用夾著煙的手扶住額頭，揉捏兩邊太陽穴，手旁的煙灰缸里堆了小山一樣的煙頭，不知已經(jīng)在外面站了多久。

俞小遠(yuǎn)愣了愣，朝陽臺走過去，他手貼在玻璃門上，想了想，又放下。

出去又能做什么呢，他想知道的，自己不愿意說，無關(guān)緊要的話，說了也沒有意義。

梗在他們之間的那根刺，他們都很清楚是什么。

不問是蔣鳴的溫柔，不說是他的自私。

俞小遠(yuǎn)被那個熾熱的吻烘得滾燙的心臟，在這一刻又被一盆愧疚的冰水澆得透涼。

長夜漫漫，再無睡意。

蔣鳴在陽臺門外繚繞的煙霧中沉默地站了一夜。

俞小遠(yuǎn)在門里窗簾的陰影中背身守了一夜。

天蒙蒙亮?xí)r，俞小遠(yuǎn)回了房，裝著一腦子亂糟糟的思緒，把頭埋進(jìn)枕頭里。

他貪婪地吸取著枕頭上殘留的蔣鳴的味道，可是就連這份熟悉的味道也無法使他平靜，他陷入了無止盡的矛盾煎熬中。

夏天燥熱，那之后俞小遠(yuǎn)連著幾天都沒睡好，每天腦子里都在琢磨這些事，心理狀態(tài)直接反應(yīng)在了生理上，沒幾天嘴角就長了個大水泡，上火了。

蔣鳴一見他就笑了，說他每天想什么心思呢把自己都想成這樣了，見俞小遠(yuǎn)別別扭扭地捂著嘴，又一巴掌把他手拍掉，說手臟不臟，回頭再感染了長大點(diǎn)，好趕上毀容了。

蔣鳴嘴上調(diào)笑他，心里還是惦記他的，買菜的時候順手買了一堆雪梨，吃完飯讓他拎著帶回家，一天吃一個好下火。

俞小遠(yuǎn)幾天沒來俱樂部，簡威還怪不習(xí)慣的，見了蔣鳴就找他打聽，得到休息幾天就回來繼續(xù)畫畫的回答才滿意。

蔣鳴感嘆了句，“看不出來你跟他關(guān)系這么好啊?！?/p>

簡威撓了撓頭，“嗨，天天相處，小貓小狗也有點(diǎn)感情了?！?/p>

“他要是知道你拿他跟小貓小狗比，也不知道會不會高興?！?/p>

“也不是真把他當(dāng)小貓小狗，”簡威想了想，“不過他其實(shí)跟小動物很像啊，一開始相處起來對誰都防備心很重，久了就發(fā)現(xiàn)，他其實(shí)挺單純的，不是那種裝出來的純真，是真的有幾分不諳世事。”

“你說的倒是一針見血?！笔Y鳴很同意簡威的看法。

“不過像這種一接觸就充滿戒備的小動物……”簡威話沒說完，他不太喜歡這樣在背后議論別人，可是話到嘴邊，也不知道該不該咽下。

蔣鳴抬眸看他，示意他說下去，簡威于是斟酌了一會，才又撓著頭繼續(xù)道，“一般像這樣的小動物，都是受到過人類傷害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