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!當(dāng)然要!”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眼中爆發(fā)出駭人的精光。
“小兄弟,你說,你有什么辦法?”
“很簡單?!?/p>
許哲胸有成竹,“我聽說,你的貨被潑了血?”
一提到這事,覃通剛剛?cè)计鸬南M鹚查g又被澆了一盆冷水,他臉色鐵青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。
“何止是潑了血!那個老不死的!”
他一拳砸在門衛(wèi)室的墻上,震得窗戶嗡嗡作響。
“五一放假,廠里一個人都沒有!他拎著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幾桶豬血狗血,把我倉庫里所有,是所有給客戶訂好的家具,全給毀了!”
“整整五天,門窗緊閉,全在里面捂著!現(xiàn)在別說賣了,送人都沒人要!一股惡臭,那血漬,跟長在木頭里一樣,根本弄不掉!”
他越說越氣,脖子上青筋暴起。
“客戶的訂金全退了,工人的工資發(fā)不出來,光這批貨的損失,就五十多萬!”
“我那天把他抓回來打了一頓,可有什么用?錢回不來,廠子照樣得倒!”
“帶我去看看貨?!?/p>
許哲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。
覃通領(lǐng)著許哲,走進了那個如同地獄般的倉庫。
盡管所有的門窗都已經(jīng)打開通風(fēng),但一踏入倉庫,那股味道還是像一堵無形的墻,狠狠地撞了過來。
那味道像是血腥、腐爛和絕望的混合體,濃得化不開,狠狠地沖擊著人的嗅覺神經(jīng)。
倉庫里,上百件已經(jīng)成型的家具,錯落有致地擺放著。
每一件都看得出精湛的卯榫結(jié)構(gòu)和流暢的線條,審美即便放在二十年后也絲毫不過時。
但此刻,這些藝術(shù)品般的家具上,布滿了暗紅色的斑駁血跡。
如同最丑陋的瘡疤,烙印在溫潤的木料之上,散發(fā)著死亡的氣息。
覃通看著這些“尸體”,心如刀絞。
許哲卻徑直走到一件血污最嚴重的黃花梨木圈椅前,伸出手指,用指甲輕輕刮了一下那已經(jīng)干涸凝固的血漬。
確實很頑固。
但他抬起頭,臉上卻露出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