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,始終牢牢地鎖定在李軒身上。
“跪下?!?/p>
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。
李軒沒有絲毫猶豫,拉著蕭凝霜的衣袖,雙雙跪倒在地。
“兒臣,參見父皇?!?/p>
“朕問你話,你對朕的旨意,是不是有意見?”李承業(yè)的聲音依舊平淡,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這平淡之下,是即將噴發(fā)的火山。
大殿之內(nèi),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著太子的回答。
這是一個死局。
承認(rèn)有意見,就是公然抗旨,挑戰(zhàn)皇權(quán)。
否認(rèn)有意見,那他剛才這番大鬧,就成了一個笑話。
李軒將頭深深地埋下,聲音沉穩(wěn),聽不出絲毫波瀾。
“回父皇,兒臣不敢對父皇的旨意有任何意見?!?/p>
此言一出,張貴妃和柳傾城的哭聲都頓了一下,眼中閃過一絲得意。
然而,李軒的話并沒有說完。
“兒臣只是不忿!”他猛地抬起頭,眼中滿是赤誠的憤慨,“兒臣不忿,為何兒臣的家事,要由兩位娘娘來操心!兒臣不忿,為何兒臣的太子妃,要受此等委屈!”
“父皇明鑒,凝霜嫁入東宮,賢良淑德,將東宮打理得井井有條,于國,她是鎮(zhèn)北大將軍之女,滿門忠烈,對我大周忠心耿耿,于家,她是我李軒的妻子,未來的國母,如此女子,卻要被人非議‘無所出’,要與一群不知底細(xì)的女人共侍一夫,兒臣心痛!兒臣身為她的丈夫,若連這點(diǎn)委屈都不能替她出頭,還算什么男人!”
他這番話,避開了皇權(quán),只談夫妻之情,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張貴妃和柳傾城,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護(hù)妻心切的形象。
可李承業(yè)是何許人也?
他怎會看不出兒子這點(diǎn)小心思。
他冷冷地看著李軒,突然笑了。
那笑聲很輕,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。
“說得好。護(hù)妻之心,人皆有之。朕,也護(hù)過?!?/p>
他的話鋒陡然一轉(zhuǎn),聲音變得森然。
“但她們的主意,最終變成了朕的旨意。她們沒資格,那朕呢?朕有沒有這個資格,來管你東宮的事?”
帝王之怒,如山崩海嘯,瞬間而至!
這已經(jīng)不是在問詢,而是在逼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