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喲,林秘書早啊?!卞X進的聲音陰陽怪氣,“聽說今天東湖公園早上挺熱鬧的?”
“年輕人就是火氣旺不過晨練也得小心點,別不留神摔個大跟頭。”
話里話外,全是試探和威脅。
林昭遠接水的動作沒停,臉上古井無波。
他等到水接滿了,才緩緩抬起頭,平靜地直視著錢進。
突然,他朝前走了一步,壓低了聲音,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:
“錢秘書我最近在看一些舊檔案。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?!?/p>
錢進的眉毛一挑。
林昭遠的聲音更低了:“鋼廠歷年的設備維護費報銷單上,都有一個人的簽名,筆跡挺特別的。”
“你說,如果請省城的筆跡鑒定專家來看看,能不能鑒定出,是不是同一個人,用同一支筆,在不同年份簽下的字?”
“人的書寫習慣,幾年下來,總會有點細微變化的,對吧?”
話音剛落,錢進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??!
他手里的搪瓷茶杯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沒拿穩(wěn),重重地磕在了水池邊上,滾燙的熱水濺了他一手,他卻渾然不覺!
一張臉,在瞬間變得煞白,毫無血色!
冷汗唰地一下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!
林昭遠不再看他,仿佛只是隨口聊了句天氣。
他擰好杯蓋,轉身,從容地從臉色慘白的錢進身邊走過。
……
同一時間,江口縣兩處不同的地方,正在上演著無聲的交鋒。
王德海家那棟破敗的老屋前,周曉雯帶著兩名便衣,穿著社區(qū)工作人員的紅馬甲,順利地敲開了門。
屋里空無一人,王德海的老伴兒早已被醫(yī)院的救護車客氣地接走了。
幾人直奔里屋,按照林昭遠提供的信息,在布滿灰塵的土炕邊緣摸索起來。
其中一名便衣在一塊不起眼的炕磚上敲了敲,聲音有些空。
他眼神一亮,用隨身帶的起子撬開磚塊,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來。
他將手伸進冰冷的炕洞深處,摸索了半天,終于,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油膩膩的東西。
他猛地將其拽了出來——是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方形包裹!
成功了!
而在一百多公里外的縣人民醫(yī)院特護病房里,氣氛卻截然相反。
干瘦的王德海蜷縮在雪白的病床角落,渾身都在發(fā)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