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登和站起身,踱到他身邊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:“傳鴻啊,這些年你跟著我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”
“我是不會看著你出事的?!?/p>
“但是,”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聲音陡然變冷,“現(xiàn)在這把火是直接燒到你身上?!?/p>
“鐵證如山,誰也捂不住?!?/p>
“上面也在看著,想跟以前一樣把事情壓下去,不可能了?!?/p>
孫傳鴻絕望地看著他:“那……那我該怎么辦?書記,您救救我!”
張登和俯下身,湊到他耳邊:“路,只有一條?!?/p>
“棄車保帥。”
孫傳鴻猛地抬頭,眼中滿是驚恐。
“你不用擔所有責任,”張登和直起身,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上的煙灰,“把事情,都推到馬文斌身上?!?/p>
“馬文斌?”
“對?!睆埖呛偷难凵褡兊糜纳睿八钦k主任,所有報銷流程都要經(jīng)過他的手?!?/p>
“你作為分管領導,日理萬機,對具體票據(jù)的真?zhèn)尾磺宄?,這很正常?!?/p>
“是馬文斌,為了自己的私利,陽奉陰違,偽造票據(jù),欺上瞞下。”
“這個理由,合情合理?!?/p>
孫傳鴻張了張嘴,馬文斌是他的人,這……
“他會同意嗎?”
張登和笑了,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。
他走到辦公桌后,拿起一份文件,狀似隨意地翻看著。
“我聽說……馬文斌那個獨子,在縣附小念書吧?”
“挺可愛的孩子,上學放學,可得注意安全啊?!?/p>
“你說一個孩子,要是不小心過馬路的時候,出點什么意外,也都是很常見的吧?”
孫傳鴻的血液,在這一瞬間,徹底凝固了。
他懂了。
這不是商量,是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