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來看,只有設(shè)法取得謝懷安的心頭血,先燕決明一步與神魂融合,才能保命。
只是,她看了一眼謝懷安,自己顯然不是此人的對手,絕無可能強取,那就只能設(shè)計騙得,或是聯(lián)通他人。
眼下自己孤立無援,只能先演演小白花了。
眼前人垂著眼,一言不發(fā),在謝懷安看來就是深陷悲傷之中,久久無法回神。
也是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未婚夫是如此不堪之人,一時接受不了實屬正常。
他張張嘴想安慰兩句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兩句話,只得干巴巴安慰一句:“別太傷心了。
”蘇妙青抬起頭看看他,忽然撲入懷中,謝懷安渾身僵硬,哪里知道在他懷里亂蹭的人其實是在擦鼻涕眼淚。
“妙青,這是怎么了?”白華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她頻頻回頭,奇怪燕道友怎么怒沖沖的,然而一轉(zhuǎn)過頭,看清房中景象,她雙眼瞪大。
她的目光在相擁的二人之間來回游移,再回想起燕道友的怒色,緩緩閉上眼,定了定神,再次睜開眼時,神色復(fù)雜,深沉地看著匆忙后退的師弟。
白華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,面露糾結(jié)之色,掙扎了半天,終于還是痛心疾首地說出了口,“師弟,朋友妻不可欺啊!”謝懷安:?不是,又我?這個誤會到最后也沒解開,因為白華第二日清早就被一道傳音符召回了宗門,臨行前,還拉著師弟的手復(fù)習門規(guī),什么“道濟蒼生,劍護黎元”啦,什么“清正自持,不可妄念”啦,一句話——離別人媳婦遠點!燕決明自昨晚負氣而走后,一直沒有回來,蘇妙青有些擔心。
她擔心燕決明會召集一大幫妖族回來把自己砍死。
為了避免這種悲劇發(fā)生,蘇妙青決定立即啟程前往黑城,她從噩夢中依稀得知黑城城主乃是自己的老相識,說不定會愿意幫助自己。
謝懷安正巧也得到宗門傳信,要他前往無間縫隙探查妖魔兩族動向,無間縫隙地處西北,與黑城相距不過數(shù)十里,因此二人決定將櫻桃送往公廨安頓后,再結(jié)伴而行,互相也好有個照應(yīng)。
至于蘇妙青的未婚夫去了哪,謝懷安默默磨劍,他不在乎。
“那謝師兄人呢?”蘇妙青的思緒被打斷,她喝口水潤潤嗓子,看向?qū)γ娴男」媚铩?/p>
小姑娘圓臉大眼,面頰上幾點雀斑,愈發(fā)顯得靈秀可愛,此時抬手在眼前搭個涼棚左顧右盼,急切地要找到謝懷安的身影。
此人正是參天宗外門弟子寧笑白,人稱小白,是宗門中仰慕謝懷安的一位師妹,她近日在黑山寨的參天宗分會值勤巡邏,于山路上偶遇蘇妙青,這才有了這一場對話。
“咳咳,這個嘛……”蘇妙青眼神發(fā)飄,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,“這個你就別多問了,你把你的劍借我,再把黑山寨的布防圖給我,待我與謝懷安剿滅山匪后,我自然領(lǐng)著你去見他。
”“啊嚏!”謝懷安打個噴嚏,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醒來。
他想揉揉跳痛的太陽穴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雙手被束縛在背后,經(jīng)脈中靈力滯澀,一陣寒意竄上脊背,他瞬間清醒過來,迅速打量四周。
隔著頭上一層薄薄紅紗,他看清自己身處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,觸目皆是刺眼的大紅——紅綢包裹的轎壁,紅錦緞的軟墊,轎頂還垂著精巧的紅色流蘇。
這四方空間隨著行進微微搖晃,一顫一顫,顯然是一頂做工考究的繡花軟轎。
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,竟也是一身簇新的……大紅喜服?這身打扮,這頂轎子,活脫脫就是新娘子出嫁的架勢。
謝懷安擰緊眉心,強壓下翻騰的心緒,掙扎著調(diào)整坐姿,試圖透過轎壁上的鏤空紗窗看清外面的環(huán)境,但紗布朦朧,他只依稀感覺出四周的光線正在逐漸加強,像是從昏暗的地方進入了室內(nèi)。
喧鬧的人聲逐漸圍上來,又被一聲高亢的叫喊壓下去。
“去去去!都一邊去,這可是咱們大當家的壓寨夫君,還沒拜堂呢,哪里容你們在此胡鬧!”“二狗,快去把大當家請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