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嬪徹底癱倒在地,連哭泣的氣力都在一瞬間被抽空。
皇帝沒有一絲仁慈。
聲音繼續(xù)幽幽地傳來。
“既要做,就該做得滴水不漏?!?/p>
“朕剛收到消息,秦驤岳,差點(diǎn)就真死在你的好太醫(yī)手里了,可又是差點(diǎn),你派去的蠢貨,還被荊白練生擒了。”
敏妃如墜冰窟,掙扎著支起上半身,語無倫次地辯解:“嬪妾…嬪妾實(shí)在沒想到,我明明…明明把他全家都…還給他灌了藥,怎么會失手?是嬪妾思慮……”
“滾去冷宮。”皇帝干脆地截?cái)嗔怂脑?,處理這個陪伴多年的女人時,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,
“靜思己過。至于那個太醫(yī)…他會替你,把該擔(dān)的罪責(zé),都擔(dān)干凈的。”
說罷,他厭倦地闔上眼,揮了揮手,像揮掉鬧人的蚊蠅。
總管太監(jiān)王福輕輕上前,對著敏嬪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下一秒,又兩個黑影,不待她做出反應(yīng),熟練地拖人離開。
養(yǎng)心殿重歸死寂,只剩下燭火在空曠中不安地跳動。
皇帝他緩緩起身,踱至窗邊,望著外面濃得化不開的夜色。
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。
“王福,荊白練可出宮了?”
王福的腰彎的很低,低到回答的話聽起來有些悶:“回陛下,世子殿下剛醒,元?dú)馕磸?fù)。荊將軍擔(dān)憂再有宵小作祟,一直親自守在殿外?!?/p>
“她倒是周全?!被实圩旖浅冻鲆荒ū涞幕《龋馕恫幻?。
片刻后,吩咐道:“明日的早朝,罷了吧。就說朕,病體未愈?!?/p>
“遵旨?!蓖醺9響?yīng)道,小心翼翼地?cái)v扶著帝王向內(nèi)殿走去。
一主一仆行至一處燭光難以企及的暗影角落,那里只立著一盆蘭花。
皇帝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,目光并未看向任何人,仍舊對著面前的虛空道:“你親自去。務(wù)必干凈?!?/p>
角落里蘭花的葉搬去像被微風(fēng)拂過,輕輕動了下,很快便恢復(fù)原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