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粉末如同細(xì)雪,簌簌地灑落在傷口上,帶來一陣清涼,緊接著便是更劇烈的刺痛。
她忍不住悶哼一聲,右手死死摳住了小幾的邊緣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稍微停頓了一會兒,趙玖鳶又艱難地用右手扯過干凈的細(xì)棉布條,試圖纏繞包扎。
然而,一只手操作,動作變得極其別扭和困難。
布條總是無法平整地覆蓋傷口,更別提在末端打上一個牢固的死結(jié)。
嘗試了幾次,布條松松垮垮地滑落,傷口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,帶來一陣陣鉆心的痛楚。
趙玖鳶的冷汗順著額角滑落,挫敗感和無助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。
她忍不住回頭看向謝塵冥。
只見謝塵冥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過身,正靜靜地站在隔間的門檻外。
他站在那里,一動不動。只有垂在身側(cè)的手,似乎緊握成拳,手背上淡青色的筋絡(luò)微微凸起,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。
趙玖鳶望著他,眼底帶著被痛楚逼出的水汽,求助道:“謝將軍,御醫(yī)們都在外頭忙著煎藥,這繃帶……我實(shí)在是弄不好了?!?/p>
她抬起濕漉漉的雙眸,小心翼翼地試探:“勞駕將軍……搭把手可好?”
謝塵冥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
喉結(jié)在修長的脖頸上,極其緩慢地滾動了一下。
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,緊緊地盯著趙玖鳶臂上那猙獰的傷口和散亂的繃帶。
就在趙玖鳶以為他會冰冷地拒絕她,或者干脆拂袖而去時,他終于動了。
謝塵冥沒有言語,只是邁開腳步,無聲地踏進(jìn)了隔間。
高大的身影瞬間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,他身上的氣息頓時充斥了這方狹小的空間。
他微微俯身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,近乎粗魯?shù)匾话殉哆^趙玖鳶手中那團(tuán)凌亂的繃帶。
沒有絲毫的溫存和憐惜,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麻煩事。謝塵冥扯過布條的一端,用力拉緊,纏繞過趙玖鳶的手臂。
“疼……”她微微瑟縮了一下,可憐巴巴地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