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他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,死死鎖住她蒼白的臉,聲音冰冷刺骨,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。
“最后……原諒你?”謝塵冥冷笑一聲,“慕玖鳶,你聽清楚了。我這輩子,都不會原諒你,永遠,不會?!?/p>
他猛地松開鉗制趙玖鳶手腕的手,也收回了撐在墻上的手臂。高大的身軀站直,投下的陰影如同冰冷的牢籠。
“你要的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現(xiàn)在,你滿意了嗎?”謝塵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唇角勾起一個極致冰冷的弧度。
每一個回答都在趙玖鳶的意料之外,巨大的委屈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。她的心像是被他的話生生剜走了一塊,留下一個鮮血淋漓的窟窿。
所有的強撐在這一刻徹底崩潰,眼眶酸脹得厲害,滾燙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,如同斷了線的珠子,爭先恐后地涌出眼眶,順著蒼白的臉頰,狼狽地滾落。
“又哭?”謝塵冥看著她洶涌而出的淚水,非但沒有半分動容,眼底的譏誚和厭煩反而更濃。
他微微俯身,聲音帶著殘忍的快意:“覺得委屈?覺得痛了?不是你逼我說的嗎?”
“鳶兒?”
一道沙啞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這劍拔弩張的空間。
趙溪冷正扶著門框站在門口。
他重傷未愈,走到這御藥房,喘得厲害。臉色依舊蒼白得近乎透明,唇色淺淡,墨色的長發(fā)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頭,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素色的寢衣,顯得越發(fā)單薄病弱。
見兩人的氣氛詭異,少年清秀的眉頭瞬間擰緊。他扶著門框的手指,無意識地收緊。
“你們……在干什么?”他遲疑地開口。
趙玖鳶渾身一僵,幾乎是本能地用袖子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。
與此同時,謝塵冥終于徹底掙脫了無形的束縛。他臉上的戾氣和譏誚瞬間斂去,快得如同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
他對著門口的趙溪冷微微躬身,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臣子之禮,姿態(tài)恭敬卻冰冷疏離。
“殿下?!?/p>
低沉的兩個字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然后,他甚至沒有再多看趙玖鳶一眼,更沒有絲毫停留。
他大步流星,徑直從趙溪冷身側掠過,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御藥房,轉瞬消失不見,仿佛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