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什么?”商靜魚看了眼手里的沾了點紅色的絹布,抬頭看向平平。
平平恭敬拱手,“主子,這是黑甲軍信鳥送來的信,上面署名是給主子的?!?/p>
商靜魚微微睜大了眼,黑甲軍信鳥?怎么會送到他這里?商靜魚皺著眉頭,低頭翻開了絹布,看完,商靜魚臉色一下就沉凝,不由握緊了手,人販子?!販賣稚童給外族?!陳州東盧的簡直喪心病狂!不管是什么時空,人販子都是不可原諒的存在!
“壽三,準(zhǔn)備一下,我要去上京找我大哥哥!”商靜魚站起身,冷聲命令道。
壽三壽四都一愣,主子從來沒有這么惱怒過,當(dāng)初被裕親王府除名的時候,都未曾這么明顯的惱怒過,那絹布上寫了什么?不過,等等——
“主子,您有什么事,您吩咐我們就是,您的身體還沒有好,這時候去上京,殿下肯定會擔(dān)心的……”壽三急急說道。
平平也急急開口,“主子,您有什么事,您就說,我們一定會……”
“好了,此事,我必須親自去跟大哥哥說。”商靜魚皺眉說著。
壽三壽四對視一眼,又看向了平平,而這時候的壽一壽二也都已經(jīng)匆匆過來了,一聽他們家的小主子要在這個時候趕往上京,先是一愣,但在看見商靜魚眉眼間的怒意和決意后,忙恭敬跪下拱手,“主子有命,不敢不從。”
壽三壽四和平平見狀,也只好趕緊的下去準(zhǔn)備馬車和吃食,然后,壽四提前趕往了上京告知大主子去了。
馬車?yán)?,平平看著商靜魚凝重的臉色,忍不住低聲問道,“主子,是誰的信?”
“是白術(shù),他告訴我,陳州東盧拐賣了一群稚童在外島,要賣給荒族和陵國,他希望我能去救那些稚童?!鄙天o魚垂著眼低聲說道。
平平和壽二都呆了呆,隨即都怒了,“可惡!主子,小的去一趟陳州?”平平立即拱手低聲說著。
“不管多大的仇怨,稚子無辜,我要跟大哥哥借點人,到時候,平平你和壽三一起去?!鄙天o魚低聲說道。
壽二和平平都愣了愣,額……借人?借人?
“主子……九門和禁地……您的手書也是可以調(diào)遣的啊。”壽二小小聲的說著。
商靜魚挑眉看向壽二,“我知道啊。”那是大哥哥給予他的信任。
壽二和平平:……知道您還去借人是什么意思?
“可是,那是大哥哥的人,我如果要用,必須告知大哥哥一聲?!鄙天o魚嚴(yán)肅的說著,大哥哥信任他,那他就更加不能仗著這份信任肆意妄為。
壽二和平平似乎有些恍然了,好像……主子和殿下之間似乎密不可分,但是,主子又似乎守著一條線,涇渭分明,仔細(xì)想想,在殿下的一些東西,如九門和禁地,還有黑甲軍,摘星閣,主子都是在觀望著,并沒有,或者即便要用到什么,主子都會跟殿下請示……
壽二看著臉色還是壓抑著惱怒的商靜魚,心頭慢慢的放下?lián)?,小主子年少,但卻意外的敏銳,大主子的那些個敏感的東西,小主子都是謹(jǐn)慎的避開……這樣是對的,即便現(xiàn)在大主子疼寵著小主子,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疼寵,若是將來沒了這份疼寵,小主子會如何?謹(jǐn)慎的避開那些敏感的涉及到權(quán)勢的東西,將來,才能更好的自處……
上京歡喜樓中,林靜深皺起眉頭,放下手里的冊子,盯著跪在他下方的壽四,“你是說小主子從莊里出來要來見我?”
——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?魚兒為何那么著急的要來見他?
林靜深看著恭敬跪在下頭的壽四,眉頭緊鎖著,瞥了旁邊的綠色折子,隨手翻了翻,找出一個折子,林靜深看完,猛地砸回了桌上,閣樓的空氣一下就凝滯了,氣息也陰郁暴戾了起來,林靜深看向已經(jīng)被突然間濃重的威壓迫得雙膝跪地冷汗直冒的壽四,聲音平靜到近乎冷漠,可若仔細(xì)分辨,極度平靜的聲音里還是泄露出了一絲強(qiáng)自壓制的怒意。
“你剛剛說,小主子是收到黑甲軍信鳥送來的染血的絹布,才要趕來見我?”
“回殿下的話,是的。小主子似乎非常生氣。”壽四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林靜深微微閉了閉眼,白術(shù)……還有沈融……竟然將主意打到了魚兒身上,魚兒正在修養(yǎng),而動怒傷身,白術(shù)竟然將陳州東盧做的齷齪事告知了魚兒!不過……這主意應(yīng)是沈融,沈融倒是精明,也對他林靜深有所了解,知道他絕對不會出手去救陳州外島上的那些稚童,沈融應(yīng)明白,陳州外島上的那些稚童不救比救更好!沈融想救,但卻無能為力……所以,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魚兒身上……魚兒心善,知道陳州東盧做的事一定會非常生氣!他來見自己,定然是想讓自己出手了……罷了。
林靜深收斂了氣息,看向了壽四,淡淡開口,“下去準(zhǔn)備膳食,今晚我和小主子在這里用膳。另外,讓福大安排護(hù)衛(wèi),魚兒來上京的事,不得再有任何人知道。”
壽四忙恭敬應(yīng)下,踉蹌著站起,躬身拱手倒退著一步步的輕輕的離開。
待出了閣樓,壽四面露憂色的看向已經(jīng)關(guān)上的紅色檀木的大門,大主子……的武技和內(nèi)息到底有多高深莫測,剛剛只是因為盛怒而泄露出來的威壓,就已經(jīng)讓他動彈不得……這樣的大主子,若是將來小主子……壽四垂下頭,攥緊了手,四個壽里,他和壽一的武技最好,可眼下,卻連大主子的一點威壓都扛不住了。不行,他不能懈怠,他要讓自己更強(qiáng),這樣,將來才能保護(hù)好小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