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善聞在資格考后,終于安排好了一切,接下來三天便是閱卷,公布資格,準備新考了,也是一堆忙事,但是殿下在五味樓,并命人喚他過去,應(yīng)是有什么急事了,仔細想想,似乎,上京的千秋宴上,越家的事?
雖然上京壓著,不讓下頭人知道,但是八卦小報早已刊登了來龍去脈,對鎮(zhèn)守南境越家的冤屈一事,顧善聞敢說,南州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了。
于是,顧善聞匆匆趕往了五味樓。
五味樓閣樓上,林靜深翻著急報的折子和條陳,見顧善聞來了,便放下折子,示意顧善聞坐下。
“這幾日,上京會有一些動亂,若是有百姓逃亡跑來南州,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?!?/p>
顧善聞心頭一跳,動亂?百姓逃亡?
“宋太后抓了盧懷德和蔡英這兩位大人打算來要挾我?!绷朱o深淡淡說著,將一折子遞給了顧善聞,“而我不打算受她要挾。便只好做些事,讓她忙一忙了。”
林靜深語氣平和,話語輕淡,但聽著的人卻是有些心驚了。
顧善聞低頭看了看折子,折子里是關(guān)于誠王醉酒強要了珍妃,而珍妃zisha,宣王跪神武殿?!
誠王居然——強要了珍妃?!
顧善聞心頭驚得無法言語,半晌,才抬頭看向正在看著條陳的林靜深,這應(yīng)是殿下的籌謀?
“顧大人可是覺得驚訝?”林靜深批閱完條陳,順手將條陳遞給顧善聞,“這幾日,你的南州會極為熱鬧?!?/p>
顧善聞接過一看,心頭沉了沉,皇莊的農(nóng)法變革被阻攔了,宋太后派人趕走了宋學(xué)士,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,這宋學(xué)士和宋太后還是遠房表親?
“殿下,皇莊佃戶若是起事的話……”顧善聞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低聲說著。
“嗯,上京的動亂之一,定然是不可小覷的。所以,若是有百姓逃亡至此,你接收便是。”林靜深說著,看向顧善聞,“在我前往靈州之前,上京天牢中的幾人都必須救出來,有所犧牲是難免的。只怕接下來的三年,動亂紛爭之下,死的人會更多?!?/p>
林靜深說罷,站起身,看了眼外頭的天色,差不多魚兒也該醒了吧。
“我將南州交給你,除了因為魚兒在此之外,接下來的南州柳州,都將是暫時的安定之所,你的責任重大,護住南州柳州,便是為天下逃亡的百姓守住了一方安穩(wěn)。除了新考,農(nóng)考,你還需考慮接下來如何安定災(zāi)民難民。待盧懷德和蔡英兩人到來之后,你們?nèi)撕煤蒙套h一下?!?/p>
林靜深說罷,便抬腳朝外走去。
顧善聞忙站起,跪地,拱手問道,“殿下!只要殿下振臂一呼,只要殿下——”
“我若振臂一呼,那又如何?而我不愿,你又將如何?”林靜深沒有回頭,輕淡開口反問了一句。
顧善聞一時啞然。殿下不愿?
可是,只要殿下振臂一呼,殺進上京,神武殿易主!那這些問題不都可以慢慢的來解決嗎?皇莊改革,新考,諸多變法,不都可以在殿下的指揮下順利實行了嗎?就不會有宋太后這樣的人來干涉,來破壞!
但是,殿下說那又如何?而殿下不愿?
顧善聞看著那在他心里早已奉為君上的青年慢步離去,心頭一片沉重,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?
商靜魚一覺醒來,已經(jīng)是黃昏時分,彩霞爬滿了天空,暖黃色的,淡紫色的,一團一團,像那綻放的花兒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