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陳州盧家所為,天人共憤!”盧懷德低啞的說著。
“我豈會不知啊?!北R明義又嘆息一聲,“不然我當初也不會鬧到那般地步了。”頓了頓,老者又壓抑著聲音問道,“那……能不能求求殿下……至少給東盧留個血脈……”
盧懷德抬眼,心頭卻是松了口氣,老父親這般說法,就是打算不插手了,他就怕老父親撇不開宗族血脈,要插手,給東盧留個血脈?嗯,也許可行?
“爹,我會盡力?!北R懷德低聲說著,頓了頓,又肅然道,“爹,殿下今日議事談陳州一事,但卻未曾將我留下,就是殿下他知道盧家分家一事,也是想看看我會怎么做,爹,為著將來,也是為著東盧,您千萬……”
盧明義瞪眼,“我豈會不知輕重!”
見盧懷德訕訕一笑,盧明義哼了哼,又嘆息一聲,看向盧懷德,“這幾年來,我觀殿下作為,越觀越是心驚,你實話跟我講,北境那邊,真實的戰(zhàn)報如何?”
盧懷德有些為難,苦笑一聲,“爹,我不是說了嘛,絕對要比軍報上的好,其他的,您也別難為我了……”,這事雖然早晚會被人所知,但是,若沒有殿下的準許,他怎么好講給非摘星閣成員知曉?
盧明義哼了哼,隨后,肅然開口,“你回去后稟報殿下,我打算帶著東盧那邊的小七去南境,找陳老頭喝茶,你問問殿下是否可行?”頓了頓,又強調了一句,“不到過年不回來?!?/p>
盧懷德呆了呆。
上京,歡喜樓。
雖然說雨水惱人,可這歡喜樓這十年來卻還是這般熱熱鬧鬧,在兩年前,歡喜樓里多了一個說書的,說的故事分外有趣,而聽聞,那份非常炙手可熱的八卦小報,歡喜樓里限量預定后,歡喜樓的生意就更加好了。
但熱鬧喧嘩的歡喜樓的最高一層的閣樓上,卻是凝滯沉悶的。
紫韻想動一動,卻不敢動,只能默默的跪著,明明她如今是禁地影衛(wèi)的第一了,但卻還是抗不過主人的威壓!紫韻又偷偷的抬眼看著跪在她前方的禁地現在明面上的影衛(wèi)統領福二,福二出現在主子面前后,主子的淡漠冰冷的氣息一下就突然變了,凜冽中透著陰冷迫人了,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突然間被擠壓了一樣,威壓都加重了好幾分!
“怎么回事?為何不在小主子身邊!”林靜深問道,聲音平淡,但濃重的不悅和煞氣卻是不自覺的溢出。
“回主子的話,小主子命小的來給主子熬一碗雞絲粥,并命小的務必盯著主子用膳?!备6吐曊f著,心頭有些懼怕,主子這些年來的威壓越來越重,氣勢也是越來越森寒陰冷。
但……福二知道,只要這樣回答后,主子就不會生氣了。
而果然,主子的氣勢慢慢的緩和了下來,氣息也柔和了幾分。
“小主子身邊現在就只有壽一壽二?”林靜深看著被福大端過來的雞絲粥,心頭有些無奈,魚兒這幾年似乎有一個錯誤的認知,認為他忙著的時候,就不會好好用膳,雖然他也的確偶爾會忘記,不過,為何每次都是粥?半年前他出征前,魚兒讓福大給他送來的是糯米粥,帶著一絲微甜,現在是雞絲粥,好像雞絲粥是比較常出現的……
“回主子的話,除了壽一壽二,二總管也已經回來了?!备6Ь垂笆謶?。
林靜深慢慢的用著粥,待用完后,才說道,“回去小主子身邊,晚些時候,我會回去?!?/p>
福二恭敬應著,慢慢倒退離開。
福二離開后,林靜深又批閱了幾份折子,才抬頭看向一直安靜沉默跪著的紫韻,淡淡開口,“小主子既然讓你順心而為,你若是不愿嫁入裕親王府,也不會逼你。小主子心善,你應知道?!?/p>
紫韻恭敬低聲開口,“回主子的話,紫韻明白?!?/p>
“裕親王府一事,到此為止就好。小主子那邊,你不用去回稟?!绷朱o深說著,語氣平淡,“你心里的那些念想最好收起?!?/p>
紫韻僵了僵,隨即更加恭敬的低頭叩首,低聲開口,“求大主子垂憐,紫韻并無非分之想?!?/p>
“那就好好辦事?!绷朱o深依然語氣平淡,可淡漠的氣息里不自覺中已經有了凜冽如雪的殺意。
紫韻低低聲應著,姿態(tài)恭敬的叩首三次,方慢慢的膝行倒退離開,期間,紫韻不敢抬頭,直至退出了這閣樓,紫韻方僵硬的慢慢的步伐踉蹌的站起身,后背已經全是冷汗。
“你該感謝主子仁慈?!庇朴频膲旱偷穆曇繇懫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