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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前幾日我生辰,我拽著裴以垣的衣袖撒嬌,說生在嶺南多年卻不曾嘗過荔枝味,想要半塊荔雪糕嘗嘗味。
裴以垣識字會數(shù),平日里攢下的銀錢我都交給他保管。一塊荔雪糕要上一兩銀子,我想著我生辰,我們倆人一人分得半塊,就很足矣。
卻不想,裴以垣敲了敲我的腦袋,說我吃一兩銀子一塊的糕點,實在是奢侈浪費。
想著想著,眼角有淚劃過,我匆匆擦去。
不行,我定要問清楚裴以垣那句“還未成婚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比平日多換了兩桶水,我仔仔細(xì)細(xì)聞著沒味了才換上衣服出去。
可屋外卻沒了人影,連著門口的馬車也沒了蹤跡。
床邊的包袱半開,藥包和布匹散落一地,我那件粉色的嫁衣也蔫蔫的皺成一團,只有桌上被墨跡浸染的箋紙被風(fēng)吹的沙沙作響。
裴以垣怎么這么心急,連包袱都忘了拿,連我也忘了帶?
天上烏云密布,閃過幾聲悶雷,我心下一緊,連忙背起包袱出門就追。
天氣不做美,街上的牛車都收了回去,我只能拼了命的跑。
一路上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,卻不敢停,直到追到城外的一個驛站,才終于看到馬車的蹤跡。
走近了,才發(fā)現(xiàn)裴以垣正為柳盼兒揉捏著腳,眼神柔和專注。
抬頭看到我,他眼底一冷,俊朗的臉?biāo)查g沉了下來:“你怎么跟來了?”
我咬著唇,一顆心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。
我死死哽住話里的哭腔,正色問他:“你怎么把我給忘了?你當(dāng)初答應(yīng)我的婚禮呢?”
他周身的氣場驟然一冷,嗤笑出聲:“婚約?我乃當(dāng)朝三皇子,你一個漁婦,要你做我暖床丫鬟都怕臟了我的床。”
冷徹骨髓的聲音和豆大的雨滴一同砸來,惹人生寒發(fā)冷:“盼兒自小與我青梅竹馬,才是我欽定的正妻,當(dāng)初陪你買粉嫁衣也不過是唬你?!?/p>
“你這一身魚腥臭,實在惹人生厭。每每與你同床共枕,亦叫我受盡折磨,苦不堪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