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的,回來的路上,她竟在顧非然懷里睡著了。
許是折騰了一宿太過困乏,又或是被他抱得太舒服了。
陡然睜眼,何時雨有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的荒唐感,悄悄看了眼時間,還未到凌晨六點。
七點得起來給陸陸做早飯,然后送他出門上學(xué)。
門口有個挺拔的黑影,是顧非然斜靠在那兒。煙霧彌散,何時雨從床上這個角度僅能看清他的側(cè)顏,鼻梁高挺,與眉骨巧妙地結(jié)合在了一塊,既不陽剛地過分,又不陰柔地夸張。
嘴里叼著的那根煙,在他身上,更像個藝術(shù)品。
可以說,這男人長得又俊又美的,難怪小受會喜歡,大哥也愛。
“醒了?”
顧非然感覺到身后的注視,瞬間把煙掐了,回到她床邊。
何時雨伸了個大懶腰,問道:“一晚上不睡,你不困嗎?”
“沒吃飽,當(dāng)然睡不著?!?/p>
把胃里東西全吐了出來,夜宵也沒吃成。如果是她,現(xiàn)在準(zhǔn)餓得兩眼發(fā)白。
“廚房的蒸籠里有包子,你要不去吃點?”她好心道。
何時雨對上顧非然如深潭般的眼眸,眼底悄然掀起一波曖昧的漣漪。
她頓時轉(zhuǎn)過身子,卻被他單只手給扭正了過來。
“我們說的‘飽’,是一個意思么?”
她頓時領(lǐng)悟,面上沒給他好顏色,“陸陸在家,馬上得起床上學(xué)。”
你別亂來。
顧非然攤手作罷,倒破天荒地聽了她的話,去廚房撿饅頭吃。
何時雨醒了就再無睡意,干脆換衣起床,到廁所間洗漱。
自從有了孩子,她就不怎么打扮了,衣服全買寬松舒適的,裙子沒幾件,褲子一大堆。
她最愛穿的就是那件大花褲衩子,賊舒服。
有時晚上陸陸睡著后,她寫著代碼無聊了,就會穿著它在大街馬路上瞎晃悠。
遺憾的是,它不幸被某人謀殺了,尸體現(xiàn)躺在公園的垃圾桶里。
這么些年,何時雨覺得自己變化挺大的。高中她是個完全緊繃的人,事事要求完美,信奉優(yōu)績主義,加上對賭協(xié)議的壓力,得時刻盯著后面準(zhǔn)備超越她的人。
自從跌落谷底,她倒慢慢放松下來。
人生嘛,總共不過三萬多天,怎么舒服,就怎么來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