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一次,我再也不會醒了。
11
蕭景珩抱著我的尸身穿過重重庭院,每一步都走得極穩(wěn),像是怕驚擾了我的安眠。
冬日的風(fēng)卷著枯葉打旋,有幾片落在我蒼白的臉上,他立刻用指尖輕輕拂去,動作溫柔得不像話。
“沅沅,我們到家了?!彼皖^在我耳邊輕語,呼出的白氣氤氳在我早已冰冷的耳畔。
侍衛(wèi)們低著頭不敢看,誰也不敢提醒他們的主子,他懷里抱著的是一具尸體。
正廳里,孟芙被按著跪在地上。
她精心梳妝的鬢發(fā)散亂,鳳冠歪斜,卻還在笑:“蕭景珩,你瘋了不成?為了個死人——”
“掌嘴?!笔捑扮耦^也不抬,專注地為我整理鬢邊的碎發(fā),“打到她說不出話為止?!?/p>
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大廳。
我看著孟芙那張嬌美的臉漸漸腫成豬頭,心中竟無半分快意。
“沅沅,冷嗎?”蕭景珩突然輕聲問我,將一件狐裘裹在我身上,“我讓他們多燒些炭火。”
孟芙吐著血沫,突然瘋狂大笑:“蕭景珩!你裝什么深情?折磨她十年的不是你嗎?!”
蕭景珩的手猛地一顫。
“是我瞎了眼”他聲音嘶啞,“所以現(xiàn)在,我要十倍奉還?!?/p>
接下來的日子,世子府成了人間煉獄。
孟芙被關(guān)在地牢,每日受著不同的刑罰——針刑、烙刑、水刑蕭景珩不許她死,要她日日承受我曾受過的苦。
“你恨我?”孟芙血肉模糊地趴在地上,卻還在笑,“可真正害死她的是你??!是你親手打掉她的孩子!是你讓她跪在雪地里!是你親手要了她的命!”
蕭景珩手中的茶盞“啪”地碎裂。
“繼續(xù)?!彼曇羝届o得可怕,“把鹽拿來?!?/p>
孟芙的慘叫聲中,他朝著空中說道:“沅沅,你聽見了嗎?我在給你報仇呢?!?/p>
“世子,孟小姐又昏過去了?!笔绦l(wèi)來報。
那時候,蕭景珩正在為我梳頭,聞言頭也不抬:“用冷水潑醒,繼續(xù)。記住,要讓她活夠三十年?!?/p>
地牢里的慘叫聲日夜不絕。
孟芙起初還會咒罵,后來只剩哀求,最后連聲音都發(fā)不出了。
但蕭景珩不許她死,每日都用最好的參湯吊著她的命。
“她說得對?!蹦硞€雪夜,蕭景珩突然對著我的尸身喃喃自語,“我才是傷你最深的那個人”
他顫抖著手解開我的衣襟,露出那些陳年的疤痕——有鞭傷,有燙傷,還有他醉酒時留下的咬痕。
每一道,都是他親手刻下的罪證。
“我錯了沅沅我錯了”他的眼淚砸在我胸口的疤痕上,滾燙的,“你怎么不醒來打我罵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