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剛到店里,沈墨焰還在低頭整理東西。
風(fēng)鈴輕響,沈墨焰抬頭,手里的動作頓住了。
林昭晚站在門口,沒了往日的冷艷。
她瘦了許多,眼下泛著青黑,手里捧著一本泛黃的素描本,手握的用力,泛著淡淡的紅。
“能,耽誤你幾分鐘嗎?”她的聲音沙啞,沈墨焰微微皺了下眉,點點頭。
黎晝從里間走出來,手臂自然地搭在沈墨焰肩上,眼神警惕。
林昭晚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秒,又迅速移開。
“我長話短說?!彼钗豢跉猓爱?dāng)年的事,是我混蛋?!?/p>
林昭晚站在那里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驕傲,一字一句地剖開自己的不堪。
“我知道你委屈,可那時候,所有人都說我嫁了個不入流的紋身師?!彼嘈Γ拔揖谷宦犨M去了?!?/p>
“林星河我給了一筆錢,送出國了?!彼D了一下,像在念一份悔過書,“我耽誤了你,也耽誤了他。”
沈墨焰始終沉默,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句話都沒說。
林昭晚終于說不下去了。
她輕輕將那本素描本放在柜臺上。
封面沾著顏料漬,邊角卷曲,顯然被人反復(fù)翻看過無數(shù)次。
“本來該扔掉的?!彼曇暨煅剩翱晌覜]舍得。”
沈墨焰眼睛睜大。
那是他畫了五年的素描本,記錄著林昭晚的每一個側(cè)臉,每一次微笑。
從熱烈到麻木,從滿心歡喜到心如死灰。
黎晝突然捏了捏他的肩膀。
這個小小的動作讓林昭晚眼神一暗,但她什么也沒說,只是后退一步:“我要走了?!?/p>
“爺爺去世了,林家,”她扯了扯嘴角,像是窒息,“一團亂。我也不想再待了。”
沉默蔓延。
最終,林昭晚問出了那個可笑的問題:“你們婚禮,會邀請我嗎?”
“不會。”黎晝斬釘截鐵。
沈墨焰輕笑出聲,笑著看一旁氣鼓鼓的黎晝。
這個動作如此自然,自然到林昭晚覺得心臟被生生撕開一道口子。
“明白了?!彼D(zhuǎn)身推開門,往外走的身影頓了一瞬,“祝你們幸福?!?/p>
門外陽光刺眼,林昭晚抬手遮了遮眼睛。
真奇怪,明明是大晴天,怎么會有雨水打在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