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曉燕揶揄語氣,說道:“你家男人在門口看你半天了!”
林穗穗筆尖一頓,抬頭望去,正看見陸臨舟站在門口,帽檐陰影遮住半張臉,發(fā)現(xiàn)她抬頭,他表情有點不自然,喉結(jié)滾動,指節(jié)在門框上輕敲兩下。
“陸隊,趕緊進!”黃曉燕忙不迭說道。
陸臨舟朝著她微微頷首,闊步走了進來。
他手里端著個搪瓷缸,走到林穗穗面前,把搪瓷缸放在她桌上,缸里的熱氣裊裊升起。
陸臨舟沉聲道:“驅(qū)寒藥。”
林穗穗盯著搪瓷缸,愣住了:“這……”
“我還有會要開,先走了,趁熱喝?!标懪R舟也沒多解釋,錯開她的視線,轉(zhuǎn)身走了。
林穗穗看著缸口的熱氣慢慢升騰,模糊了視線,直到木門“吱呀”合上,才回過神。
“瞧瞧,陸隊對你多好,親自送藥?!秉S曉燕笑著揶揄,算盤珠子敲得噼啪響。
林穗穗指尖摩挲著缸沿,想起昨夜他把自己護在傘里和懷里的樣子,又看看眼前的驅(qū)寒藥,一時有些出神。
他這些行為……是真的把她當妻子了嗎?
……
從后勤部離開,陸臨舟走向基地專用暗房。
他推開暗房木門,潮濕的海風夾著顯影液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。
室內(nèi)紅光燈朦朧,墻上掛滿用木夾夾住的照片,邊角標注著“燈塔巖潮汐監(jiān)測”“月亮灣礁石區(qū)地形”等字樣,下方紅筆標著經(jīng)緯度,都是用于戰(zhàn)略指導的資料。
他瞇眼適應紅光,目光掃過貼滿墻的照片,開口喊:“賀隊?”
暗房向來只有賀云川一個人使用,他喊了兩聲,無人應答。
陸臨舟踩著水泥地往里走,鞋底在地面上蹭出輕響。
暗房深處的木桌上擺著兩個牛皮紙袋,整整齊齊地擺在那兒。
想到待會兒還要開會,陸臨舟也沒時間等賀云川回來。
既然是叫他來選照片,那為了節(jié)約時間,他先拿走選一遍。
陸臨舟伸手拎起兩個紙袋,指尖觸到紙袋上的受潮痕跡。島上潮氣重,連牛皮紙都泛著潮濕的深色。
陸臨舟一邊往外走,一邊隨手拆開其中一個牛皮紙袋的袋口。
相紙在紅光下泛著暗紅,陸臨舟的手指碾過相紙邊緣,低頭看過去的瞬間。
他腳步一頓,停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