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明兩日,放妾書的事情,無法再提了。
走出福安堂,宋挽初心情五味雜陳。
淡淡的失落,摻雜著無以言說的感動。
福安堂門口,碰上老公爺來給老太太請安。
“老爺。”她行了一禮,垂順著眉眼。
不與男性長輩直接對視,是世家大族給婦人制定的禮儀規(guī)矩。
“是挽初啊。”
老公爺呵呵一笑,“方才我已經(jīng)同舟兒商議好了,他已經(jīng)去準備祭拜你父親要用的東西了,明日一早你就跟他一起去凌霄閣?!?/p>
“是,謹遵老爺吩咐?!彼瓮斐鯌B(tài)度恭順。
“明日我也帶川兒去祭拜國公府的列祖列宗,不得空去看望你父親,我已叮囑舟兒,讓他也代我給你父親上柱香?!?/p>
時隔三年,宋挽初還是能從老公爺?shù)目谥新牫鏊麑Ω赣H犧牲的愧疚。
“老爺不必如此,您是父親的上級,父親本就有職責保護您。”
她一個內(nèi)宅婦人,平日里極少見到老公爺,寥寥幾次見面,她都能敏銳地感知到,老公爺對父親的愧疚,似乎超出了一個上級將領對下屬犧牲的情感。
戰(zhàn)場殘酷,父親每次出征,都報了必死的決心,報答老公爺?shù)闹鲋鳎彩撬男拍睢?/p>
可老公爺?shù)膽B(tài)度,總讓宋挽初懷疑,父親的死有他的重大責任。
老公爺?shù)难凵耖W爍了幾下,又愧疚又心虛。
面對通情達理的宋挽初,更是無地自容。
“話雖如此,但情分要盡?!?/p>
老公爺收斂著威嚴,目光慈愛了幾分。
望著宋挽初的背影,他無奈地嘆了口氣,眼神復雜。
……
隔天的凌霄閣祭拜儀式,由太子代皇上主持。
莊嚴肅穆的鐘聲響起,功臣良將的子子孫孫按照勛爵高低和官位大小,排隊依次進入大殿。
宋挽初則在太監(jiān)的引領下,同一眾貴婦千金進入偏殿祭拜。
她給了那小太監(jiān)一錠銀子作為賞錢,小太監(jiān)眉開眼笑,往她的手中塞了一個荷包。
“梁二夫人,天氣炎熱,這個荷包里裝著清涼油熏過的香料,祛暑解熱,您若是覺得不舒服了,就聞一聞。”
說完便速速退去。
宋挽初壓根就來不及問是誰送給她的。
這個小太監(jiān)與她非親非故,第一次見面,很顯然是受了某人的交代,給她送荷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