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眼京城的世家貴女,能入長公主眼的,也只有俞慧雁。
三年前她就不遺余力地給她和梁嶼舟做媒,只是晚了老太太一步,加上俞敬年被貶,這樁婚事就不了了之了。
俞敬年已經(jīng)官復原職,風光無限,長公主舊事重提,梁嶼舟和俞慧雁又是兩情相悅,國公府連聘禮都準備好了。
長公主突然收回嫁妝,這舉動著實令人費解。
素月像是掌握著重大機密,一臉神圣的表情,“姑娘,方才我回來的時候,碰上了巧鶯姐,和她閑聊幾句,她告訴我,老太太昨日就看出,嘉和郡主是給俞慧雁背了黑鍋。
壽宴散了之后,老太太留長公主密談,說俞慧雁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,給二爺做妾,國公府都嫌惡心,但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,愿意用一頂小轎把她抬進來當小妾。
長公主離開的時候,臉拉得那叫一個長呦!”
小姑娘越說越高興,尾調(diào)上揚,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。
“老太太這叫以退為進!”南梔看得通透,“老太太本就堅決反對俞慧雁嫁給二爺,無奈長公主勢大,不好佛了她的面子,俞慧雁陰毒的手段被老太太識破,老太太說同意讓她當妾,看似是和長公主各退一步,實則是讓長公主啞巴吃黃連!
長公主自詡尊貴,她怎么能忍受大張旗鼓地做一回媒人,結果俞慧雁卻成了小妾呢?這不是打她的臉嗎?她嫌丟人,干脆把婚事取消了!”
素月通體舒暢,痛痛快快地罵道:“活該,現(xiàn)世報!欺負咱家姑娘那么久,也讓她嘗嘗sharen誅心的滋味!”
誰不知道俞慧雁眼巴巴地盼著給梁嶼舟當正妻,現(xiàn)在長公主發(fā)話不讓她嫁了,她該難受死了!
宋挽初靜靜地聽兩個姑娘嘰嘰喳喳。
這就是梁嶼舟昨晚說的,明日一早,你會聽到你想聽到的消息嗎?
他并沒有對俞慧雁做出任何懲罰,只不過預料到了老太太和長公主對此事的反應。
梁嶼舟和俞慧雁婚事告吹,她應該很高興的,可是她并沒有想象中的心情愉悅,反而更加平靜泰然。
她深深地明白,梁嶼舟對俞慧雁的感情,不會因為婚事告吹就會改變。
就算她穩(wěn)住了貴妾的位置,保住了體面,也終究無法真正走進梁嶼舟的心里。
更何況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想撞南墻了。
比起梁嶼舟的心,她更想要的是那封象征自由的放妾書。
走出水韻居,背后襲來一陣風,溫軟的手落在了寬厚的掌中。
“走這么急干什么,怎么不等等我?”
梁嶼舟立于她的身側(cè),頎長英挺,嘴角的一抹笑意,使得他清冷的氣質(zhì)弱化了不少。
宋挽初怔愣地望著他深邃的眼。
“你以前,從不和我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的?!?/p>
她的語氣淡淡的,仿佛已經(jīng)習慣了他的冷漠。
梁嶼舟的心,像是被扎了一下。
他將那只微涼的小手,握得更緊了。
“以后我每日都陪你去給老太太請安,好么?”
他語氣溫柔,而且是在同她商議。
似乎從昨夜開始,他對自己的態(tài)度就變得超乎尋常的和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