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她當初被他的氣話傷得那么深,那么疼,疼到心口像是被剖開了一個洞,寒風裹挾著血肉。
宋挽初看著他黯淡的眸色,嘴角輕扯,“梁嶼舟,其實你不用特意來哄我高興?!?/p>
以前不敢奢求,現(xiàn)在沒有必要。
梁嶼舟雖然性格清冷,但他的感知很敏銳,他知道挽初今日一早就不怎么高興。
聽到長公主取消了他和俞慧雁的婚事,她也沒有表現(xiàn)出什么情緒。
始終都是淡淡的,像是一縷青煙,隨時都會消失。
“挽初,我是你的夫君,你有什么不高興的,可以告訴我?!?/p>
他希望自己可以是挽初傾訴的對象。
而不是在夢里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時洛寒的名字。
夫君?宋挽初覺得他的話,格外地諷刺。
多可笑啊,她的夫君昨天一整晚都在為俞慧雁籌謀奔走,犧牲俞榮柏,讓她這個兇手完美地隱身。
然后深情款款地對她說,我會補償你。
她盯著自己泛白的指尖,心臟一陣陣地發(fā)抖,忍住眼睛的酸脹。
病中的她,更添一絲柔弱的美,斂眉含淚的模樣,惹得梁嶼舟心口發(fā)緊。
腰肢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,身子一輕,宋挽初被梁嶼舟輕松地提起,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。
夏日衣衫單薄,兩具年輕的身體肌膚相貼,宋挽初的手抵在他滾燙的xiong口,感受著他強勁的心跳。
可他的溫度暖不透她的心,好冷,好冷。
“別哭,告訴我。”
梁嶼舟將自己的聲音放到最輕,最柔,用指腹拭去她眼角滴落的淚。
宋挽初紅著眼眶哽咽道:“我是不高興,因為俞慧雁受到的懲罰太輕了!”
短暫的沉默,梁嶼舟心情復雜地開口,“你想怎么樣?”
宋挽初看著他英氣的眉眼,直直地望向他的眼底,分辨他的話里,有幾分真實的情感。
咬了咬唇,她的語氣冷漠而堅定,“我要她去見官,該怎么判,官府說了算?!?/p>
梁嶼舟閉了閉眼,似有深深的無奈,說話的語氣里,好像藏著若有若無的嘆息。
“慧雁不能去見官。”
宋挽初臉上僅存的一絲血色,也消失了。
發(fā)白的唇顫抖著,她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還有溫度,“憑什么?她指使俞榮柏制造撞車事件,想置我于死地,在長公主府,她污蔑我指使素月推她落水,又在老太太的壽宴上,妄圖用臟臟卑鄙的手段損毀我的名聲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