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都是宋挽初和時洛寒沒必要知道的。
他衣衫破舊,愁眉苦臉,已經(jīng)很有說服力了。
時洛寒聽后沉吟不語,若有所思,宋挽初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只聽韓誠仰天長嘆,無奈地笑,“有時候想想,我還不如像你們父親一樣,戰(zhàn)死沙場,至少能享受死后的哀榮,看看我現(xiàn)在像什么?人不人鬼不鬼?!?/p>
“父親的死,只是為老公爺犧牲那么簡單嗎?”
時洛寒問道。
宋挽初的心猛然揪成一團。
父親的死,在她心中始終是一團疑云。
直覺告訴她,梁嶼舟知道更多,但他不肯說。
她一直都想追問,只是最近事情太多,她心緒繁雜,被推著往前走,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。
韓誠是那場血戰(zhàn)的親歷者,他一定知道……
韓誠的目光震動了幾下,眼神有些躲閃,猶猶豫豫不肯開口。
“韓伯伯是害怕得罪國公府嗎?”
時洛寒心中急切,口氣也更加急迫,“晚輩雖然不才,但可以做出承諾,只要韓伯伯肯告知真相,晚輩拼死也要護住您!”
韓誠艱難地咽了咽口水,“不是我不肯說,只怕挽初侄女聽了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能承受,韓伯伯請說?!?/p>
宋挽初神色堅定。
韓誠這才直視著她的眼睛,緩緩開口,“你父親,本不該犧牲的,是老公爺?shù)恼`判,將他和千名戰(zhàn)士葬送在了平沙關?!?/p>
大腦像是被鈍器擊中,宋挽初的耳邊一片嗡鳴,韓誠的面容時而清晰,時而模糊,她的心跳極快,快到她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。
韓誠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帶著遙遠的回音,“你父親在平沙關征收糧草,一群刁民告狀,說你父親暴力毆打百姓,搶糧不給錢,老公爺率部捉拿你父親。
我勸他不要上當,那群刁民所說不實,宋將軍絕不是兇殘霸道之人。
老公爺剛愎自用,不相信你父親的辯解,惱恨你父親壞了他治軍有方的美名,要重重地懲治你父親。
押解你父親回涼州城的路上,我們遭遇了胡人的襲擊,全軍覆沒,是你父親拼死為老公爺殺出了一條血路,他才能突圍。
是老公爺,害死了你父親!”
老公爺害死了你父親。
老公爺害死了你父親。
梁嶼舟的父親害死了你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