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他劍眉緊鎖,薄唇緊抿的樣子,宋挽初震驚又意外。
他性子清冷,不愛來這種人多的地方。
記得二人成婚后的第一個夏天,宋挽初想來綠楊蔭避暑,興沖沖地找他計劃,回應(yīng)她的只有一張冷淡至極的神情。
他說,只有淺薄庸俗的人,才會去那種人擠人的地方招搖過市。
宋挽初的滿腔熱情被一盆冷水澆滅,夜晚他同她耳鬢廝磨,如膠似漆,白天卻給她貼上了庸俗愛招搖的標(biāo)簽。
他今天來這里做什么?
幾日不見,宋挽初的心境早已不復(fù)從前,眼底沒什么波瀾。
梁嶼舟看她的目光,卻有些犀利。
冷漠的神色中還帶著嘲諷,“宋挽初,你我還沒和離,你就急著找下家了?”
這樣的話,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。
前幾日,她得益于太子解圍,才能從正門進入長公主府,梁嶼舟掐著她的脖子,懷疑她勾引太子,也是這樣質(zhì)問的。
俞慧雁一個未出閣的小姐,可以同他出雙入對,親密無間,在他眼里就是天真爛漫,不知世俗。
而她只是和杜詠說了幾句話,就成了蓄意勾引,生性yindang。
不被愛的人,做什么都是錯的。
曾經(jīng)炙熱的愛意如退潮的水,宋挽初心里出奇地平靜,語氣也十分冷淡:“二爺是不是用錯詞了?你我分開,一封放妾書即可,哪里需要和離?”
眼前的男人端著一身的清貴,眼神卻冷得可怕,“宋挽初,你為了離開國公府,寧可自甘下賤?你以為你是香餑餑,成了棄婦還能攀上高枝?”
梁嶼舟心里蓄著一把無名怒火,前有時洛寒,后有太子,現(xiàn)在又來了個杜詠。
她身邊的豺狼虎豹,怎么就這么多呢?
下賤,宋挽初聽到這個詞,早已破碎的心,又泛起了陣陣酸澀。
自己的確是高嫁,也被很多人鄙夷,說她攀龍附鳳。
原來在梁嶼舟心里,她比那些人的議論,還要不堪。
梁嶼舟垂首,看到宋挽初的睫毛在顫抖,眼瞼低垂,遮蓋住眼中的情緒。
她的氣色雖紅潤了些,可還是透出一股病氣。
身子也比之前更加纖瘦了。
“鬧夠了,就跟我回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