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情已經(jīng)再明顯不過了。
僅憑翠珠是嘉和郡主的丫頭,就幾乎可以給嘉和郡主定罪了。
嘉和郡主徹底慌了。
“我沒有指使翠珠害人,也沒有給她錢,你們都看我干什么???”
她歇斯底里地叫喊了起來,比剛才叫囂著要捉奸宋挽初還要激動(dòng)。
不同的是,方才是興奮狂喜,現(xiàn)在是驚恐委屈。
“毒婦!”
老公爺忍無可忍,怒拍桌子,眼底一片血紅。
他的手指在顫抖,狂怒地指著她,“不是你還能是誰?是誰一聽到杜小公子進(jìn)了挽初的院子,就篤定他們有奸情,還大張旗鼓地來捉奸?是誰看到舟兒在挽初屋里,仍然不相信挽初只是身子不適,非要一再逼問杜小公子為何在挽初院子里?”
嘉和郡主雖然受盡了老公爺?shù)睦溲?,但他平日里還算克制,從沒有當(dāng)面罵過她。
而現(xiàn)在,他當(dāng)著全京城勛貴世家的面,罵她毒婦!
“我沒有,我真的沒有……”
她終于體會到什么叫百口莫辯,這一刻她突然和最討厭的宋挽初共情了。
三年前,宋挽初也是被所有人咒罵,說她以父親的犧牲換嫁給梁嶼舟的圣旨,人們罵她挾恩圖報(bào),鳩占鵲巢,橫刀奪愛。
嘉和郡主知道她是冤枉的,但她樂得欣賞宋挽初被污蔑,被潑臟水的憋屈樣。
誰叫她一個(gè)低賤的六品小官之女,竟敢覬覦國公府的當(dāng)家主母之位?
她終于知道被冤枉是什么滋味了。
是啞巴吃黃連說不出的苦,是被眾人眼神審判,比凌遲更可怕的惶恐無助。
老太太冷笑一聲,臉上布滿寒霜。
“郡主自己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,收買丫頭倒是挺大方!”
嘉和郡主張了張嘴,喉嚨卻一陣陣發(fā)緊,眾人沉默卻鄙夷的神色,令她想要發(fā)狂。
老太太卻沒有停止對她的訓(xùn)斥,“誰不知道你不喜歡挽初,自從挽初嫁進(jìn)來,你多少次變著法地磋磨她,又多少次貶低侮辱她!全京城又有誰不知道你的心思,想把你外甥女俞慧雁嫁給舟兒,將挽初逼走?
你竟然,用這樣下作的手段陷害挽初,嘉和,你真是枉為皇親國戚!”
中氣十足的聲音,怒罵聲中仿佛帶著余波,就連躲在嘉和郡主身后的俞慧雁,也一陣陣心悸。
對不起了,姨母,罵名就由你來背,我必須將自己擇得干干凈凈!
嘉和郡主大腦一片空白,就連辯解伸冤,都沒有了頭緒。
往日針對宋挽初的種種行徑,今日迫不及待要來捉奸的激動(dòng),都成了給她定罪的鐵證。
此時(shí)卻有三道與眾人不同的目光,越過嘉和郡主,落在了俞慧雁的身上。
梁嶼舟目光幽冷,太子神色陰騭,而長公主,整張臉都在憤怒地扭曲。
但心思各異的三人,誰都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慮。
一直假寐的宋挽初,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