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今日要梳什么發(fā)髻?”
自從回到娘家,姑娘就改梳了未出閣女子的發(fā)髻,如今又不得已回到了國公府,身份再次變成二爺的夫人……
南梔拿不準姑娘的心意。
梳頭看似一件簡單的小事,可卻關乎到姑娘對自己身份的定位。
“以前在國公府怎么梳,今日就怎么梳?!?/p>
宋挽初沉吟片刻道。
等會兒要給老太太去請安,只要在國公府,她的身份就只能是梁嶼舟的貴妾。
老太太對她好,她不能任性壞了規(guī)矩。
出嫁的女子便不能再有劉海,南梔拿著梳子,在她烏黑柔順的頭發(fā)上抹了桂花油,將她額前的碎發(fā)一縷一縷地收上去。
光潔潤白的額頭重新露了出來,宋挽初看著鏡中的自己,一時恍然。
她想起三年前,與梁嶼舟大婚那日,她一夜沒睡,天未亮就梳好了新娘頭,緊張地等待國公府的花轎。
那是她第一次,將碎發(fā)收起,露出額頭,成熟穩(wěn)重的正髻,與她略顯稚嫩的臉龐,搭配起來有些不和諧,但那時她的心頭卻盈滿喜悅。
她想的是,她實現了對梁嶼舟的承諾,她嫁給他了。
只可惜,梁嶼舟想娶的人,不是她。
也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,南梔一邊梳一邊哄她,“老太太都夸姑娘的長相明艷端莊,不論梳什么頭,都好看?!?/p>
她熟練地將宋挽初的頭發(fā),挽到頭頂的正中央。
“今日不梳正髻了,梳偏髻吧。”
宋挽初淡淡地開口,南梔愣住。
國公府上下都知道,老太太特意交代,姑娘名為妾,實為妻,穿正紅,梳正髻,走正門。
姑娘以往都是樂于梳正髻的。
不僅僅是彰顯身份,更是她對于二爺能回應她感情的期待。
尤其是,在懷上寶寶的那段時間,姑娘憧憬著能生下二爺的第一個孩子,能夠被名正言順地扶正。
她想和二爺舉案齊眉,琴瑟和鳴。
如今姑娘卻要主動梳偏髻。
偏髻,是妾梳的,一正一偏,身份地位就分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