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的長街盡頭,一道身影被火光映在墻壁上,頎長而挺拔。
梁嶼舟走路帶風(fēng),好像十分著急的樣子。
“表哥,救救我,表哥!”
就像在大海上漂浮許久,終于抓到了救命稻草,俞慧雁痛哭流涕地爬到梁嶼舟的腳邊,緊緊抱住他的大腿。
她的身體已經(jīng)抖成了篩子,雖然還沒有被扔到河里,但她好像已經(jīng)被冰冷的水淹沒了一般,從頭到腳都冒著寒氣。
太子終于掀開了簾子,居高臨下地看著梁嶼舟,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譏諷。
梁嶼舟不動(dòng)聲色地將自己的雙腿從俞慧雁的手臂中抽出。
他緩步走上前,火光拉長他的影子,將俞慧雁的身體覆蓋。
這樣的黑暗給了俞慧雁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好像溺水窒息的人重新活過來一樣,她大口地喘息著,仿佛劫后余生。
表哥來救她了,她就知道,表哥還是在意她的。
即便她給宋挽初下毒又怎么樣,青梅竹馬的情分,不是說斷就斷的!
梁嶼舟朝著太子行禮,態(tài)度不卑不亢。
“梁嶼舟,你不是個(gè)蠢人,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俞慧雁干了什么?”
不等他開口,太子便質(zhì)問道。
“在下自然知道,但這是國公府的私事,不勞太子費(fèi)心?!?/p>
梁嶼舟的嗓音冷冷清清。
“她要?dú)У敉斐醯拿?,事敗之后又讓你的母親當(dāng)替罪羊,你的母親幾乎被老公爺休棄,顏面盡失,你竟然還要護(hù)著她,當(dāng)真是——”
太子嘴角嘲諷的弧度更大了,“一往情深。”
聽到太子堂而皇之地稱呼宋挽初的閨名,梁嶼舟黑色的鳳眸更加幽暗。
他淡淡地開口,“在整件事情中,在下既是夫君,也是兒子,無論哪一個(gè)角色,都更比太子更有權(quán)處理這件事?!?/p>
太子只從這番話中讀出了袒護(hù)的意味,嗤笑起來,“梁嶼舟,俞慧雁敢有恃無恐地在國公府興風(fēng)作浪,你的偏袒功不可沒。
挽初一次次被她陷害,中傷,甚至被逼到風(fēng)口浪尖,你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她的夫君?”
梁嶼舟靜靜地聽著,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,但有隱隱的怒氣在眉宇間積聚。
“你跟俞慧雁,才是天生的一對。”
繡著五爪龍的車簾緩緩放下,五爪龍正對著梁嶼舟的臉,威嚴(yán)而兇惡地瞪著他,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