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挽初知道,碎掉的是他的驕傲和尊嚴(yán)。
拳頭被他握得咯吱作響,手背上青筋暴起,血肉仿佛要被撕裂。
他的呼吸好像都變沉了,眼底情緒晦暗。
宋挽初在他眼中,仿佛斷線的風(fēng)箏,很快就要隨風(fēng)而逝。
他想抓住那根線,看到她抵觸的眼神,手臂卻沉重得抬不起來。
“皇上的圣旨不可違逆,你這輩子,都只能是我的人!”
宋挽初看著他,眼神卻變得空洞,眼中已沒有了他的影子。
圣旨不可收回,但她的愛意已經(jīng)退了潮水。
還有二十五天,她就能拿到放妾書了。
梁嶼舟踩著滿地的銀票離開了房間。
門外的場景令他驚詫。
文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急匆匆地進(jìn)屋,將宋挽初摟在懷里。
周言從門后縮著頭走出來,眼神訕訕,一副“我知道自己又闖禍”了表情。
“那個(gè),二爺……家里出事了……”
宋挽初退還國公府聘禮的事情,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,國公府能不出事嗎?
梁嶼舟一陣煩躁,“你怎么會(huì)在這里?”
“二爺,我真不知道你是偷偷溜進(jìn)來的?!?/p>
周言不安地搓手,卑微地解釋,聲音極小,“我哥回到國公府,老太太正在發(fā)怒,老爺打了太太,家里上下雞飛狗跳,我哥叫我趕緊來請(qǐng)您回去,他只告訴我您在祁家,沒告訴我您是fanqiang進(jìn)來的,我就……”
他就從正門進(jìn)了祁家,文氏親自帶他來到了夫人的院落。
難怪文氏一路上對(duì)他十分冷淡,他禮貌問話,文氏還冷哼了好幾聲。
二爺見夫人的心情可以理解,但這種行為也太不光彩了點(diǎn)……
“二爺你放心,你和夫人說話,我什么都沒聽見。”
解釋完,周言還特意加上這樣一句。
簡直就是此地?zé)o銀三百兩。
梁嶼舟的心情糟透了,看都沒看周言一眼,疾步離開。
周言追上。
直到梁嶼舟的身影消失,宋挽初壓抑的痛楚才終于爆發(fā)出來。
她已經(jīng)不在乎梁嶼舟是否愛她了,可說出那樣的話,絕情的是她,難過的更是她。
夏日的炎熱也不能讓她的身子暖起來,她抓住唯一可以抓住的溫暖,抱著文氏哭出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