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嶼川是她的大伯哥,論理論情,他都沒有立場,和她說這樣的話。
除非,他這樣說,可以討好他想討好的人。
外人都道梁嶼川隨和溫潤,平易近人,與梁嶼舟的矜貴冷傲截然不同,很容易給人留下好感。
但宋挽初卻看透了他這張皮囊。
謹(jǐn)言慎行的背后,是無利不起早。
她的語氣和眼神都冷了幾分,“大哥,天已大晚,我該回家了?!?/p>
宋挽初的馬車離開后,一輛華麗的金絲楠木馬車,緩緩從黑暗中,行駛到了燈籠下。
梁嶼川下馬,走到馬車前,恭敬地行禮。
“太子殿下?!?/p>
“你方才勸挽初的話,孤都聽到了?!?/p>
精致名貴的金線繡五爪龍車簾被掀開一角,太子的聲音微微透出寒意,眼睛射出兩道寒芒。
梁嶼川敏銳地察覺到,太子似乎不大高興。
他把頭埋得更低,態(tài)度更加恭順。
“挽初是個(gè)好姑娘,臣覺得,也許她離了國公府,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和富貴等著她,這也是太子希望的,臣說得對嗎?”
太子冷嗤,“你的意思是,你暗示她離開國公府,是為孤著想?”
“臣只是遺憾,太子殿下當(dāng)年未能抱得美人歸,亡羊補(bǔ)牢,為時(shí)未晚,臣愿意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。”
“梁嶼川,你可真有意思,當(dāng)著梁嶼舟的面是個(gè)好大哥,背地里卻要幫孤?lián)屗呐??!?/p>
梁嶼川從太子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不屑,但他絲毫不在意,“為天家,為皇上,為太子效力,才是臣的本分?!?/p>
理由說得冠冕堂皇。
太子的眼色變得更加幽冷,如深不見底的海,泛著森寒凌厲的光。
“梁嶼川,你很聰明,但別自作聰明,孤是喜歡挽初,但孤從來都不想看到,她是被人不斷貶低,傷害,羞辱之后,才萬不得已地朝孤靠攏!”
梁嶼川的脊背,起了一層細(xì)密的冷汗。
自己討好的心思太過明顯了。
“這些年,她已經(jīng)聽到太多難聽話了,不需要你自作多情地用那些話,再次傷害她!”
梁嶼川的頭深深地埋在臂彎里,抿嘴不敢發(fā)出一言。
……